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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般若堂西面的臺階,進入側廊,兩旁盡皆是蒼翠遒勁的松樹,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蒼翠茂密,走了不多時,唐時便看到了自己右邊有一排屋舍,圓通說那是東僧舍,日後他便要住在那裡的,要他把地方記住了,千萬別忘記。
唐時心說自己要是找到了怎麼回到自己身體的方法,哪裡還住這破敗僧舍?只是心裡這樣說,其實還是很擔心,當下多看了兩眼,又發現僧舍旁還有一口井,又覺得好笑。
“一重天之中不都是修士嗎?為什麼還會有一口井?”
唐時問了一聲。
圓通摸了摸自己的頭,也納悶了,於是一扭頭,“圓機你說。”
圓機無言,“你怎麼不說?”
圓通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所以你說。”
圓機嘴角微微抽搐:“不可說。”
唐時:“……”看來是他之前把小自在天想得太過神聖了……
好心的唐時沒有揭穿他們,只是默不作聲地繼續往前走,很快這一茬兒就被接過了。
走著走著,前面的松林就已經變成了茂密的槐樹林,之後右邊忽然開闊了起來,似乎有一條岔路,青石板路的盡頭也佇立著一座寺院,唐時的腳步不禁慢了下來,他瞧見那寺院前頭掛著的匾額了。
見唐時有些好奇,圓通有些發憷地縮了縮脖子,道:“時度師弟,咱還是快走吧。”
唐時疑惑:“圓通師兄怎麼了?”
圓機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諷刺:“那裡是戒律院,圓通曾經被處置過。戒律院懲罰犯戒弟子,修諸般擒拿手和普門杖法,院中弟子主持戒和守律。持戒僧降服犯戒弟子,守律僧為犯戒弟子定刑、宣揚律法。說起來……”
怎麼不說了?唐時扭頭,“圓機師兄?”
圓通倒是知道他為什麼不說話了,嘿嘿一笑,攬著唐時的肩膀就往前快步走去,“這是個晦氣地方,你知道是非吧?”
唐時心中不知怎地便驀然一動,說道:“知道,怎麼了?”
圓機沒說話,圓通繼續道:“那是非原本也是戒律院出身的,結果現在自己犯戒,被壓在懺悔堂思過崖下面,這都幾年了,竟然還沒大徹大悟,也怪了。”
幾乎沒忍住,唐時差點便要脫口而出——是非不是三重天大弟子嗎?犯戒?!
“是殺戒?”唐時試探了一句。
圓機面色一變,忽然咳嗽了一聲,肅容朝前面打了個稽首:“印空師兄。”
“刷啦”一聲,圓通就將自己那肥胖的膀子收了回去,立正雙掌合十,行禮道:“印空師兄好。”
唐時聽這名字熟悉,卻是小自在天那武僧出身的印空,曾在小荒十八境一起走過的和尚。他沒敢抬手,也恭恭敬敬在一旁打了個稽首,心裡念著自己千萬不要被認出來。
好在印空只是經過,他冷聲道:“三重天的事情勿要多嘴多舌。”
這邊三人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一疊聲地應了“是”,這才看著印空離開。
等印空走遠了,圓通才敢舉起袖子擦擦自己腦門兒上的汗,“這印空,總是兇巴巴的。”
“為什麼印空師兄說三重天的事情不要多嘴啊?”唐時假裝自己是個甜傻白,繼續打探訊息。
圓通、圓機二人同時瞪他,“說了叫你不要再說,這路上怎麼說,回了僧舍我們再同你說。”
於是唐時放心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啊。
過了戒律院,繼續往北,經過相對的藏經閣、禪房,便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了。
方丈寺乃是方丈起居的地方,東西兩邊有一大排廂房,東寮便是東邊的這一排,乃是執事僧們處理事務的地方,此刻圓通一指右邊第一間,道:“你去裡面領差事,我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