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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焦揚應了聲,接著走進客廳,路過童童的時候,突然覺得衣襟一緊,轉頭看去,童童正死死的揪住她的衣角,大眼裡滿是無助與悲傷,“姐,爸爸媽媽要離婚。”
“放心,不會的。”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頂,下一秒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舅舅,面前的茶几到處都是散落的菸灰,觸目便是碎亂的狼藉。往日意氣風發的舅舅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多歲,看她進來也只是抬眸掃了一眼,話也不說,然後便又垂下頭去。
“舅媽什麼時候回來的?”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笑臉迎向這個已有十多年沒謀過面的親人,“十多年沒見了吧,舅媽倒是越來越漂亮。”
“揚揚。”舅媽卓詩雅近前一步,“是有好久不見,我這次來,是要和你舅舅離婚。”
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焦揚怔愣了一下,唇角隨即擠出一彎硬冷的嗤笑,“舅媽真有意思,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閤家團聚一次就為離婚?”
“若是提離婚,也應該是舅舅有資格提吧。”黑色的瞳眸中綻放出清冽寒酷的光,焦揚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您除了過節不得不回來,哪兒還有時間踏過家門一步?這麼多年,舅舅自己一個人撐起這個家,又當爸又當媽的,所有的辛苦,難道就是為了成全您今日輕描淡寫的一句分手?”
話說的譏諷,連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也會刻薄至此。卓詩雅的臉色由白至青,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外甥女會伶牙俐齒到傷人的地步,唇角扯了又扯,似乎是有什麼話脫之慾出,醞釀許久還是化為一句空洞的辯白,“揚揚,大人的事兒,你不懂。”
“我都快三十的人……”話未說完,卻被一直一言不發的舅舅打斷,“揚揚,算了。”
聲音暗啞落寞,一下便激起了焦揚久久壓抑的厭惡與痛恨。
“算?!”她冷冷的哼了一聲,“憑什麼算?事情終該有個明白始末。”抬頭看向卓詩雅,“舅媽,我能不能和您單獨談一談?若是談完之後,你仍是執意要走,要離開,我都無話可說。”
關上臥室門,焦揚二話不說,先將包中將一個厚厚的信封扔到床上,“您自己看吧。”
卓詩雅愣住,隨即呼啦一聲徹底撕開信封,瞬間,數十張妙齡女子裸身與另一個男子痴纏交合的香豔照片四散而落。焦揚目不轉睛的盯著卓詩雅的眼睛,將那雙美麗黑瞳裡的驚訝,慌亂,懼悚與恨意全都包囊於心,驀的,心裡便騰湧起了一種劫難之後的滄桑與酸澀。
這便是她苦苦守了六年的秘密,當初易明晞苦苦向她尋求分手原因,她只能咬緊嘴唇,任他如何殘酷都埋於心裡。不可否認,當初與易明晞分手也有兩人家世以及其他不可抗拒等等各種原因,可是這一點,才是她至深的痛處。
但是這樣的痛苦,又如何能向他說明?
卓詩雅倏然抬頭,臉色蒼青,眉宇間凝起了悚然的驚亂,聲音也因此而有些顫抖,“這是誰給你的?”
“彥嘉凌(易明晞的母親名字)。”焦揚揚起唇角,多年隱忍的痛苦似是在此刻才得以宣洩,最終凝成一聲陰冷至極的輕笑,“舅媽,您是不是該向我說明一下?您當初不是和我父親情投意合,形影不離的嗎?那又為何在暗地裡,悄悄的勾引上了另一個男人?”
“難道您竟博愛到了如此地步,在家內處處開花您還嫌不夠,還要將您的深情流溢到其他人身上去?真是可惜了,這麼多情的您,為何就不肯分一點兒給我那可憐的一心向你的舅舅!”
“當年我媽能忍下你和我爸不明不白的汙事,也能賺個識大體,顧大局的美名。畢竟一個是自個兒老公,一個是自個兒弟弟,這樣的穢事傳出去,誰都不好看。而我那舅舅又是個死心眼,知你如此也不肯離婚。爸爸死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