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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史仲竹的病症還是沒有起色,急得嘴角生瘡。史仲竹也不忍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著急,好說歹說,終於把南山勸去休息一晚上,南山這兩天,都守在史仲竹艙房裡,累壞了。
夜晚,夏日的江風帶著涼意,拂在臉上,心中的躁動都被這樣清爽的涼風撫平了。史仲竹趁大家都睡了,走到甲板上,仰頭看著滿天繁星,仰得脖子都酸了,沒看夠,索性躺了下來,盯著天幕發呆。
康德說過,人最值得敬畏的只有兩樣東西,一是我們頭頂的星空,一是人內心的道德。史仲竹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是個道德販子,有所謂的“精神追求”,他在這個世界,最初的想法不過是不要被抄家滅族。
史仲竹現在陷入了哲學的終極思考,我是誰?我為什麼活著?這樣的問題,認真思考起來,一輩子都沒有答案。
在史仲竹仰望星空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籠了上來,那個黑影走到史仲竹身邊,也學著他的樣子,躺了下來。
“二少爺,想什麼呢?”是董師傅。董師傅雖然教了史仲竹快十年,但還是稱呼他做“二少爺”。
“沒什麼,就是有很多問題想不通,嗯,很多問題,多得就像這天上的星星一樣。”
“二少爺,想說說嗎?”
也許是江風太溫柔,也許是黑暗的環境給了他安全感,也許是董師傅的話剛好觸動了他的心絃,史仲竹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緩緩道來。
“我一直以為自己要走的路很確定,自己的心也很堅定。明年考了進士,按部就班的做官,憑著家裡的關係和我的能為二品大員應該沒問題,更上一層樓就看運氣了。我應該娶個知書達理、知我懂我的妻子,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然後看著兒子成才,看著女兒出嫁,最後,和我的妻子一起老死在竹林下的搖椅上。”
“高官厚祿,妻賢子孝,很好啊。”董師傅應和道。
“可我突然之間不確定了,董師傅,你知道嗎?自遊學以來,我看到的九州大地,有許許多多的人,窮人,吃不飽穿不暖,一場大病、一次天災,就能讓他們再也活不下去。可這是他們的錯嗎?他們也老實肯幹,他們不曾遊手好閒,可他們的日子依然過不好。如果不是他們的錯,那是誰的錯?是朝廷嗎?可朝廷有長平倉,有九惠之政,遇到天災,朝廷也會救濟。在聖人身邊,總聽見聖人感慨,天下大了,不知東邊水澇,就是西邊蝗災,朝廷也是疲於奔命。那如果不是百姓的錯,不是朝廷的錯,那是誰的錯?”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朝廷大事天下蒼生我可以放一放,眼不見為淨嘛,可我自己的日子總要過起走的。娶個心意想通的妻子怎麼就這麼難,我有時候真不明白女人是怎麼想的。”
董師傅猜測史仲竹之所以有這場病,還是因為吉家姑娘,看他願意主動提及,也想幫他把腐肉挖了,好癒合傷口。“你在說吉家姑娘。”
“是啊。我一直以為吉牡丹是個好姑娘,當然,現在我也是這樣以為的。可她為什麼會不選我呢?是我不夠好嗎?我承諾她一生只她一人,我願意為她擔一切風雨,她為什麼會不選我呢?”史仲竹受失戀的打擊,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迴圈裡。
“二少爺,你怎麼知道吉家姑娘是個好姑娘。”
“這還用問嗎?她孝順,知道吉淨要進城治病,就不顧感染的風險,跟著進城照顧;她善良,那麼多病人,她細緻耐心的診治;她還有本事,一個女子,習得一手好醫術,這樣的姑娘怎麼會不好。”
“吉家姑娘知道吉淨手裡有藥,談何不顧生死,追隨以盡孝道?”
“吉淨的藥當時還不知道效果呢!”
“怎會不知,吉淨早就做過試驗,二少爺難道不是查到了他做過的試驗、治好的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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