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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的關注焦點已然確定。
一座輝煌的新都市在博斯普魯斯海峽(Bosporus)兩岸的拜占庭舊址橫空出世。它的出現不只是為了和羅馬競爭,而是要超越羅馬。宏偉的宮殿被建立起來,中心廣場大得如同戰車的競技場。城市中心豎立起一根大型的紀念圓柱,由巨型單一斑岩雕鑿而成,上邊有皇帝的雕像,俯視全城。這座新城的名字起初叫作新羅馬,不過很快就以其建立者君士坦丁的名字而著稱——君士坦丁堡。新城相應地設立了一套與羅馬城平行的機構,包括一個元老院,其成員被一些人嘲笑為暴發戶——其中包括銅匠的兒子、浴療人員、做香腸的師傅等。
君士坦丁堡將成為地中海地區最大、最主要的城市,在規模、影響力和重要性上遠超羅馬。儘管許多當代學者不認同君士坦丁打算建造帝國新都城的說法,但其在興建過程中耗費的大量珍貴資源已經證明了他的意圖。君士坦丁堡坐落在統攝交通要道的關鍵位置,特別是把守著進出黑海的海上通道,同時還可以洞察東部和北部的發展動向——巴爾幹半島和潘諾尼亞平原(Pannonia)的動盪正在醞釀。
對大多數古代人來講,世界的概念其實還侷限在當地,人與人之間的貿易交流都在小範圍內進行。然而,社會團體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由此產生了一個不同的世界,人們的趣味和觀念都會受到商業產品、藝術風格和幾千英里以外其他因素的影響。
兩千多年前,中國手工製造的絲綢可供迦太基和地中海周圍其他城市的權貴富豪們穿戴,法蘭西南部生產的陶器能夠出現在英格蘭和波斯灣,產自印度的調味品可以用在新疆和羅馬的廚房,阿富汗北部的建築雕刻著希臘文字,中亞畜養的馬匹驕傲地馳騁在千里之外的東方。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兩千年前一枚金幣的生命歷程。它在羅馬帝國的一個省級造幣廠鑄造,作為一名士兵的部分軍餉被用來在英格蘭北部邊疆購買物品,隨後又回到了羅馬帝國稅務官的保險櫃裡,接著到了一個去往東方的商人手裡,後又被用作支付購買在巴里加沙銷售的食品。它深受興都庫什地區統治者的喜愛,他們感嘆錢幣的設計、形狀和樣式,然後讓雕刻師照原樣製作——而雕刻師本人可能就是羅馬人,或波斯人,或印度人,或中國人,或就是學過造幣技術的當地人。這是一個相互聯絡、非常複雜、渴望交流的世界。
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隨意塑造過去的歷史,但古代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其中千絲萬縷的聯絡更不為我們所知。如果把羅馬看成是西歐文明的祖先,我們就忽略了一個事實:它與東方緊密相連並在許多方面受到東方的影響。古代社會確實是我們今日社會的原始模板:充滿生機,競爭進取,成熟高效,精力旺盛。一個佈滿了城鎮的區域帶,形成了一條橫跨亞洲的鎖鏈。西方開始注視東方,東方開始注視西方。東西方共同增進了印度、波斯灣和紅海之間的交流溝通——古絲綢之路充滿了生機。
從由共和轉向帝制之日起,羅馬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亞洲,由此它擁有了自己的靈魂。對於君士坦丁來說——同樣也是對羅馬帝國來說——他們找到了上帝,而這種新的信仰同樣來自於東方。令人吃驚的是,信仰並非來自波斯或印度,而是來自一個不起眼的行省——三個世紀之前,本丟?彼拉多(Pontius Pilate)是那裡的總督。
基督教義即將向四方廣泛傳播。
第二章
信仰之路
連線太平洋、中亞、印度和波斯灣的通道上不只是貨物在流通,還有思想。最重要的思想是和神有關的。智慧和宗教的交流在這片地區一直非常活躍,如今則變得更為複雜、更富競爭性。地方宗教和信仰體系開始與一些具有影響力的宇宙觀相碰撞,形成了一個使各種思想得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