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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吃飽,那崔大娘卻仍不回來。
和尚有些心疑,阿沅卻已起身,提劍道:「走罷。」
二人付完茶水包子錢,正走出茶棚沒幾步,那店家卻拿著個包袱,趕出門,叫道:「和尚落下東西!」
和尚回頭一瞧,向那小二道:「那包袱是同行那位崔大娘的!等她回來,店家給她便是。」
店家不依,只奔上前來,將錦緞包袱塞到和尚懷裡,道:「那位崔大娘早囑咐了,說這包袱是和尚的要緊東西,不能丟失!」
和尚詫異,阿沅回頭瞧那茶棚,亦不見崔大娘蹤跡。
和尚只得開啟那包袱,裹著的,不過一雙繡花鞋罷了。那繡花鞋半新不舊,鞋底沾著幹泥,五寸長短,與崔大娘的大腳相合。只是這也是一處疑惑,崔大娘自稱有個叫碧珠的女兒,在賀家莊上做針工。既做針工,縫納新鞋,想必不難,何須三十里路揣一雙髒舊的繡花鞋探親?饒是為了儉素,但這繡花鞋並不值錢,為何用上好的錦緞來包裹?
作者有話要說:
☆、高門懸屍
端午節,來七柳鎮白水溪看賽龍舟的,人山人海,哪裡去尋那個崔大娘?
和尚嘆口氣,只得將那錦緞包袱,搭在肩上,與阿沅往白水溪頭看龍舟去。
路過一座城隍廟,卻見一個五六十歲、粗衣打補丁的老僧官,正和廟門口賣跌打膏藥的江湖郎中,坐一處遮棚長凳,吃花生,說興亡。
那老僧官一見飄瓦經過,慌忙起來,迎上前抱住飄瓦,道:「宗師,怎麼有雅興下山遊玩?《長阿含經》有幾處要義,我甚是不明,夜夜看得心煩意亂,日日盼望宗師指教,沒想到正遇著宗師經過,莫不是佛祖顯靈?」
「圓智,你先鬆手,我有話問你。」飄瓦發聲莊重,那老僧官立時肅然,道:「宗師,莫在日頭下曝曬,到陰涼處說話。」
說著老僧官拽著飄瓦,到遮棚底下坐著,將桌上花生殼掃盡,滌淨茶杯,倒一碗新茶,獻給宗師。
飄瓦也不喝,只是讓阿沅也坐。
圓智看一眼阿沅,問道:「這位姑娘是?」
飄瓦照例說是寺裡種菜的,圓智艷羨道:「姑娘好造化,能在宗師座下種菜,日日聆聽聖音說法,佛緣無量,佛緣無量。」
阿沅微微一笑,靜坐而已,不搭這話。
飄瓦看阿沅一眼,道:「圓智,我這有個包袱,寄在你處,好生保管。」
圓智接過那包袱,道:「既是宗師所託,我自當收好。」
「還有一事,賀家莊在何處?莊主如何?」和尚問道。
圓智道:「沿白水溪,過東橋,柳林深處,高牆綿延半里的一處大莊院,就是賀家莊。莊主賀太公,為人寬和,家中兩子,長子賀大,二子賀瓚。賀大在家守著田莊度日,賀瓚在揚州城做個刀筆吏,靠寫些訟詞謀生,也有三寸不爛之舌,起死回生之筆。揚州城裡要打官司的,多去尋他寫狀紙。」
飄瓦心中有數,只問道:「寫訟詞據實以告,他家二兒子怎個起死回生之筆?」
圓智卻收口,道:「此事說來話長,宗師若不急著回山,不妨在小廟多住幾日。三千佛經,我有好些不通之處,還要宗師指點。」
飄瓦微微一笑,道:「也罷,晚些時候,再來問你這個滑頭。」
阿沅瞧著飄瓦年紀輕輕,倚老賣老,冷哼一聲。
和尚曉得惹阿沅發笑,起身要走。
不料此時,城隍廟門口,正經過一輛綁著竹簍竹筐的驢車。
車上一個老漢攬著柳鞭兒,膝頭坐著個十歲左右娃娃。
那娃娃綁個沖天髻,身穿紅衣小襖,抱著老漢腰身,正閉目垂涎好睡。——想必是趕集的爺孫倆。
那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