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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只道父母早死,籍貫不知。
趙洵問她初見時為何落淚。
阿沅只道熱氣煙燻。
趙洵便不再問了。
這一路還有幾十戰,趙洵不會武功,阿沅怕他失援,日夜不離。
最後錢塘一別,已有五年。
夜過三更,月涼如水。
趙洵自湖邊撫琴歸來,他的幾個隨身伴當,將此琴裝回黃錦織西蓮花紋的琴套,繫上流蘇,盛回匣中,又點起安息香,提著小巧燻爐,鋪床、落帳、燻被。
趙洵自在書架邊,揀一卷舊書,撥開正是中間看過的一頁。書上道,「或孤遊而自得,或駢進而紛爭」。
他孤遊並不自得,駢進卻果然紛爭。趙洵卻神色嘲弄,揮揮手,那些小侍已退下去。他就著一枝紅燭的光,在窗邊的榻上看書。
窗外小園裡海棠如錦,木蘭似玉。一陣風過,香氣滃然,透窗紗而至。趙洵一瞬凝神,聆聽那簌簌的枝葉,拂於窗上,沙沙作響,這極靜之時,他眼光一瞥,忽的瞧見書案上多出一件東西。
待他走近,開啟一瞧,已曉得阿沅來過。他將那袋東西丟進匣中,已無心思看書。
次日大早,揚州城內衙門大開,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人群。百姓萬人空巷,都要看杜知府二審無頭屍。
阿沅、和尚一行,也是早早包下對過的茶樓的一間雅室。
此時阿沅推窗,遠眺府衙,問和尚道:「隔得幾十丈,比一箭之地還遠,怎麼看審案子。」
和尚笑而不語,還是花紅玉淺笑道:「阿沅妹妹有所不知,上回杜慎一審無頭屍,我也是在此處看的堂審。」
「這般遠,花姊是如何曉得眾人言語——」阿沅忽而領悟。
花紅玉盈盈一笑,道:「奴恰巧懂得一點唇語末技,不敢自誇,只怕被阿沅妹妹恥笑。」
阿沅猜對,詫異,和尚卻笑道:「小玉太謙,太謙,今日還得仰仗你的這點末技哩!」
又過半個時辰,謝家的馬車來了。還有沈沖,並諸多當事的知情人,亦已前來。
但見兩班衙役握長棍搗地,高呼威武,眾人伸長脖頸,都要瞧那杜知府如何審案。
作者有話要說: 趙洵:我送你的牌牌你怎麼又還給我了。
顧沅:我一直找不到你才沒有還給你的,你以為你那破牌牌能簽約五年以上?
☆、鬼面二審
那杜慎升堂問案,阿沅瞧得仔細,此人年不過三十,七尺以上身材,眉分八字,雙目炯炯,儀表十分威風,舉動亦十分正經。
花紅玉倚定窗,瞧緊,附聲道:「杜知府道,古有萇弘,一碗心頭血,三年化作碧玉,今有蕭進人頭,半年不壞,實乃祥瑞,是罷?方師爺?」
和尚聽了直笑,阿沅亦微微皺眉。
此時,公堂之上,杜長官身畔的方師爺,恭恭敬敬回稟一段話。饒是花姊不說,阿沅亦曉得是溜須拍馬之詞。
果然,花紅玉同聲同氣道:「方師爺道,老爺初來揚州做官,北門城頭便長出九穗瑞禾,衙門樑上便生出並蒂靈芝。種種瑞兆,可見老爺承天意厚愛。這蕭進人頭,半年不壞,自也是祥瑞!」
阿沅聽到此,索性不看,也在桌邊坐下,和尚遞與她一小杯明前茶,道:「奇哉怪哉,你用劍持定,偏偏人卻是急性子。小僧問你百八十遍,師傅是誰,總不肯說。」
阿沅微微一笑,道:「所謂持定之人,多半藏有不可告人之事。我不願提,是不願與你扯謊。」
和尚一笑,請道:「也罷,飲一杯熱茶罷。」
花紅玉倚窗看著半日,也有些證人跪在地上,背對著她,瞧不清的。
但幸而杜知府大方慷慨,給謝素、沈沖等要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