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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及與常步影吃了憋,皆不曉得如何應對。
此時,這沽酒的東家已迎出來,只見這人穿一套茶青色舊袍,儒生模樣。
原是個做生意的讀書人呢。
戴蠻看果然是飄瓦和尚,立時笑道:「難得宗師大駕光臨,請裡頭坐?」
飄瓦笑道:「這倒不用了,此處看看花,聽聽市河水聲,饒實不錯。」
「宗師雅興,就是當著風冷,不如到二樓,又免得閒雜人等相擾?」
「這倒是不錯。」
說著飄瓦起身,戴蠻往前引,阿沅亦起身,跟在後頭,一齊登登上木梯,上了二樓。
那店夥計嘿嘿笑,上門板,又將店門口那角燈,拿杆兒擎下,呼一聲吹滅,最後把小門也關了去。
轉眼,四下黑漆一片。
直到二樓亮火兒,又被人推開四面小窗,落下人影兒,談笑之聲如在耳際。
常步影和何燕及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見似乎沒有觸犯高人,想必也不用賠罪,便一甩袖,各走各道,散去。
二樓佈置得簡素,三人坐下,敘談了幾句。
石板路上足音已遠,飄瓦這才對戴蠻道:「我此番下山來,特向你打聽一樁奇事。」
「宗師但問無妨,我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戴蠻一邊斟酒,一邊道。
「適才那兩個酒客是什麼來歷?」
「那個要飯的,叫何燕及,數年前從姑蘇來,自稱是當世第一的畫師。可人家要看他的畫,他卻又是死也不肯畫的。更甚者,旁人求他的畫,倒被他罵個狗血淋頭。」
阿沅聽了一笑,問:「怎麼個罵法?倒要洗耳恭聽。」
「這位是?」戴蠻不識得阿沅,只曉得是宗師帶在身邊的,定非常人。
飄瓦道:「她也算是個他心通、狗鼻子。」
卻說佛有六道神通,他心通,便是曉得人世間,那一息一刻的心相。
戴蠻自然曉得這典故,卻難得聽見宗師玩笑,不由哈哈大笑,直至瞧見阿沅的冷淡,莫名逼人,只能咳嗽一聲,正經道:
「這何燕及罵得倒也爽利,常把城中那些富戶,祖宗八代都問遍了,罵他們腦滿腸肥,勾結官府。
順道又把官家也來罵,罵他們枉生人身,六畜不如。」
飄瓦詫異,道:「他口無遮攔,到這般地步,不曾討打?」
戴蠻笑道:「怎沒有人打他?怪道這個何燕及,輕功了得,腳底好似抹上菜油,沒人追得上他!」
和尚點頭一笑,留了心。
「既是畫師,卻得罪買畫之人,難怪要沿街乞討。」 阿沅道。
和尚又向戴蠻問道:「那常步影又是何人?」
「這人我倒還未打探,許是商腳過客。」戴蠻道。
和尚不言語,一個家僕的衣著尚且如此體面,武功尚且如此不俗,卻不知他的主人,是何處高人?
論起來,這揚州城裡,第一的武林世家,便是那掃垢山莊謝家,但那常步影,自稱是河間人氏,想必,不是為謝家買酒。
飄瓦既問過這二人,這才向戴蠻道明來意。
「你今日可曾聽說,那城北御道邊的影園,有人拾到一個新鮮人頭?」
戴蠻笑道:「原來宗師問的是此事!那人頭鬧起一陣大亂,揚州城誰不曉得?也不知是被誰,架在桃花樹上,好幾個看花的婦孺,猛地一瞧,嚇得喪膽。
一傳十,十傳百,人擠人,都要去看那人頭,轉眼就轟動了整個揚州城。
最後連官府也驚動了,聽說,派了幾十個快手,清園子,還用木匣盛走了人頭。
知府老爺,點了衙門都頭,徹查此案。」
和尚連連「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