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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快要歸作周佩韋燈籠裡的星點火苗,只以他提供的蠟油為生,不知哪來的風一吹,將她又變作了自由的野火。
大有燎原的傾向。
「你覺得我老實嗎?」她問。
周佩弦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輕笑:「老實姑娘可不會搶人家的煙抽。」
「聽話嗎?」她又問。
「反正不聽我的話。」
「賢惠嗎?」
「我不知道,或許不吧。」
「顧家嗎?」
「你想和我建立一個家?」
宋千翎沒接茬,半是自言自語道:「所以,我才不老實,不聽話,不賢惠,也不顧家。」
不是她,不是她,統統不是她。
周佩弦心下瞭然:「有人這麼說你了?」
宋千翎有幾分委屈巴巴地「嗯」了一聲。
周佩弦哼笑:「聽著很像我哥會誇人的詞兒。」
倒是精準。
她想起從前,周佩韋總說,她以後會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
那時候她覺得,那是對一個女人至高無上的讚美。
「餵。」宋千翎用指頭戳戳他,「你好像很討厭你哥的樣子,那你為什麼要……和我走這麼近。」
她不知該怎麼形容周佩弦對她的行為。
周佩弦沒急著回答,而是上下掃了她一轉。
直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他才輕笑著別開眼:「因為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第16章
第一次見面時,周佩弦就曾這麼形容過她。
人生中唯二被用這三個字形容,都是出自周佩弦之口。
「有意思……」宋千翎喃喃重複著,「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無趣的人。」
周佩弦忍俊不禁:「你這麼形容自己的時候,看著倒確實是個無趣透了的人。」
難得被嘲諷了,宋千翎也不氣。
「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比較有意思?」
「在酒吧回吻我的時候,那天玩煙圈的時候,剛剛搶香菸的時候……」周佩弦看著天邊像在回憶,目光輾轉著又回到她面上,「不過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應該是你和我哥說分手的時候,好可惜,我沒能親眼看到。」
宋千翎笑了:「那要我複述給你聽嗎?」
那天,應該是兩人訂婚一個月之後。
婚禮就定在訂婚半年後,而領證還要再提前些。
周佩韋如往常一般送她回家,順便說他爸媽找人算了個日子,下個月就可以領證。
聽到這兩個字,宋千翎忽而背脊發涼。
就像訂婚結束那天一樣。
自那天起,她斟酌了一個月,煎熬了一個月。
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那時候兩人在等紅燈,聞言,周佩韋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你在發什麼瘋?」
努力剋制,卻還是少有的強烈語氣。
宋千翎下意識一縮肩膀,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勇氣好像說完那句話就洩光,她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怯弱的姑娘。
她應該道歉,應該說自己說錯了。
但有什麼在冥冥中撐住她,她開口,聲如蚊蚋卻很堅決:「我沒有瘋……」
甚至比往常還要清醒。
「你是認真的?」周佩韋問。
「嗯。」害怕到再說不出多一個字。
「為什麼?」
「……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
難道要告訴周佩韋,是本能在指引她嗎,那他怕是真要覺得她瘋了。
周佩韋難以置信地笑了一聲:「宋千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