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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姜偷偷瞄姐姐——孟姜雙目發亮,興頭正濃——心裡邊直打鼓:‘一旦有事,婆婆貴為長公主,自然無慮;王主姱是梁王女兒天子的侄女,既親又貴,也無憂。就她們姐妹沒依沒靠呀!對了,還有王主靜,反王之女……至少能拉個墊背。’
正滿腦子又驚又憂胡思亂想,季姜聽見歌聲停了,姐姐孟姜大讚後,問起歌婢的名字。
歌女怯怯地:“稟貴人,賤婢……無、無名。”
這沒什麼可奇怪。
在一個大半人口都是文盲的男尊女卑世界,女人沒名字再正常不過;不要說奴婢女伎之流的賤籍階層,哪怕是良家,絕大多數女人也是有姓沒名過一生——‘擁有名字’是特權,官宦和貴族女子的特權。
“無名呀……”孟姜極其自然地往下問:“如此,汝何姓?”
姿色出眾的歌伎身軀一僵,遲疑片刻,才蚊子似的囁嚅道:“姓、姓……姓‘何’。”
季姜妹妹拖長了語調,冷冷問:“何?何??!”
不怪姜妹妹挑剔。之前王主靜打發歌女來孟姜小院時,護姐心切的季姜就藏了個心眼;特意找帶歌婢入官邸的執事打聽過,獲知曲周侯家的禮單上寫明是‘魏婢’。
歌女聽出語氣不對,偷瞟兩位女主人……
姐姐的表情柔和如故;妹妹則不懷好意地笑。魏女頓了頓,‘哼哼’‘唧唧’地改口:“實乃,實乃……‘魏’。”
“哼!父不詳,賤人。”季姜嗤之以鼻。
她早看不慣姐姐對個奴婢如此之好,而且能肯定:此美婢必為曲周侯女奴與某男人私通所生。母親大概對女兒講其生父姓‘何’,不過這僅是單方面的意淫——沒有父系家族的正式承認,不算啦。
魏女立刻紅了眼眶;
想哭又不敢哭,悽悽楚楚,柔弱可憐。
美人淚,總是動人心的;除非——觀者同樣是美女。
所以,季姜完全無動於衷。
“細君!”譴責地搡搡親妹妹,孟姜從小榻上撐起來,走向魏女。
“阿姊?!”季姜大驚,急忙趕到姐姐身邊攙著。
挺著個大肚皮,孟姜頗有些艱難地走到歌女面前,吃力地彎下腰,伸出手:“魏……”
‘齊國王主的女兒竟肯碰我?’
看著伸到眼前的手,魏女簡直不敢相信,受寵若驚:“貴人?”
似乎要看進美貌歌女的心魂深處……
齊王室的外孫女捏捏魏女的手掌,誠摯萬分地緩緩說道:“前人有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嗯?”魏歌女不解,迷茫。
孟姜女傲然一笑,神色堅定得不容動搖:“魏,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阿姊……”季姜愈發不滿了,她不喜歡姐姐老說這些不著邊際的事兒。
轉頭給妹妹個安撫的笑容,孟姜直立起身子……
突然腰間急痛,腿下一軟:“呀!”
“阿姊!”季姜尖叫著撲過來。
“啊!啊!”孟姜女坐到地上,捧著肚子大叫——裙幅上的溼跡,迅速擴大中。
‘上帝啊!早了四十多天。’
想起大外甥出生的情況,季姜用盡全身力氣支撐阿姐,同時大吼著叫侍女傳穩婆、燒熱水、召醫藥朝奉……
孟姜的院子,當下亂成——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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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吸鼻子,
平度公主也談起德邑公主劉婓——這些日子以來,姐妹中數德邑的表現最突出!
那些似乎無所不在、殷勤到近乎無賴的糾纏,
那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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