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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帝京,一個個都帶著面具,而且還不止一副,簡直是八十一面!暗地裡拼得你死我活,明面上卻還掛著膩死人的微笑,所謂口腹蜜劍,笑裡藏刀也莫過於此。男的就想著仕途榮華,家族興衰,女的就嬌柔做作,整日籌謀如何嫁人,卻還是被當做棋子聯姻,無論是誰,都在籌謀算計勾心鬥角,沒個消停。我寧願在戰場上與敵人拼殺,也不願意在這個看似繁華富麗卻掩藏著無數森森白骨的地方呆下去。何況我留在這裡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所以,小璋子,讓我成為天下最鋒利最銳不可當的劍吧,我會和我的父輩一般,在邊疆永遠守護你的山河,守護你的江山。”
當年,她就是以這樣一席話委婉地拒絕了皇甫璋的心意。她願意做他的將軍,他手中的劍,卻不願與他一同留守帝京,不願意受黃金枷鎖的束縛。
說到底,終究是不愛他。
而他,卻送給了她最渴望的東西。
平阮兒抬頭朝遠天望去,輕輕勾起唇角,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小璋子溫煦的容顏。那時節,三月的春風吹皺一池碧水,落紅輕飄,柳絮飛舞,暖暖春光像極了他含笑的眸子。
那時她攀出亭子外,興奮地衝他招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歡喜,嘴裡卻挑剔喊道:“小璋子,你也忒俗,還以為你送我什麼禮物,原不過是一處亭臺,滿園映山紅,幸虧我提前發現了,這樣吧,還有兩個月才到我的及笄禮,你再好好想想,本將軍可不要這個!哼!”
在經歷喪父之痛後,在他四年多的陪伴下,她終於走出陰霾,融入了帝京飛揚的爛漫春光中,肆意地揮灑僅剩的屬於少女的俏皮。那時的她,褪去盔甲,在他的守護中,也希望能夠守護他,讓他從森寒冷漠的皇宮中走出後,能夠卸下淡漠不變的面具,不必壓抑自己的呼吸。
杜鵑啼血,她喜歡這種火紅熾烈的花,在荒野的山坡中,也能大片大片地開放,無謂地仰面朝著日光,葳蕤而崢嶸,一年復一年,如血海汪洋,染紅每一個角落。
映山紅,映山紅……
她扯了一朵花瓣,扒開花萼,放在嘴裡吸了吸,同時遞給了他一朵,眯著眼睛快樂地說道:“好甜。”
苦難終將過去,歷經沉浮冷熱,甜美的花朵終會開放,開遍江山!
他將會是這個帝國最睿智最開明的帝王,她將成為他的將士,為他守護邊疆,一如年少時的相依相偎,並肩作戰,決不畏縮。
“誰欺負你,我的寶刀就指向誰!”她拍著他的肩膀鄭重說道,那一刻,她得意洋洋地做著自己的將軍夢,完全將眼前的清俊少年當成了需要她保護的文弱書生。卻不知道,這看似瘦弱的身板,卻挺起了最筆直的背脊,替她阻擋了一切風霜。
沒有人能夠欺負皇甫璋,除了平阮兒。
而她的寶刀,在他那堅定的懇求眼神裡,終是轉了方向,沒有指向自己,而是收入鞘中,一如她的心,從此塵封。她應他要求,活了下來,堅強地活了下來,然後,尋找自己的幸福,將他遺忘。
只是,她如何能忘。
記憶中的容顏已經模糊,唯有那雙清澈溫潤的眸子,愈發清晰。
他將嬌豔火紅的花朵插入她鬢角,順手將碎髮梳理到她玉潔的耳後,然後掏出一個盒子,遞到她手中,眼中溫柔如春水漣漪,“阮阮,給你的禮物。”
他執著地叫她阮阮,儘管她反抗數次,儘管任何事他都會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唯獨這個稱呼,他固執地堅持著,一直未變。
雕花的檀木盒子精緻美麗,泛著古舊迷離的流光。他聲音如同清泉,堅定地淌過歲月時光的長河,“如果有一日有人逼迫於你,那麼,就開啟它吧。”
她掂了掂盒子,大笑道:“這天下,誰能逼迫我平阮兒!”那時的她,多麼意氣風發,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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