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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她得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也使她養成了喜新厭舊的脾性。
不過兩個時辰,她就玩厭了丟棄在一邊。
而對於我來說,那個娃玩卻有著最新奇的誘惑,因為,童年,陪我長大的,不過是屋前一些母親栽培的花草,母親離世後,那些花草成為她留給我的唯一財富。
所以,對於這個娃娃,當我看到她,就這樣被扔在雅閣的暖褥上時,我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觸了一下她的臉。
瓷很冰,但,心底,剎那,卻很快樂。
但,這份快樂很快便隨著娃娃的破碎一併粉碎。
澹臺姮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潔白的手奪過那個娃娃,‘呯’地一聲,瓷娃娃被砸得粉碎,她高傲地說:
“你是下賤舞姬生的孩子,被你碰過的東西就是髒的東西,我不會要!”
一小塊碎瓷擊中我的手臂,因為是夏日,我只穿著薄薄的布衫,頃刻,那血,便流了出來。
滴濺在雪白的碎瓷上,於是,我童年關於幸福的憧憬也如同這一地的碎瓷一般,再難拼湊完整。
手臂的傷痕慢慢的退去,心裡有些地方碎了,就再難消失。
我知道,那塊碎了的地方,是關於親情的。
母親去後,那個家於我,再無任何親情可言。
所以,當父親決定把我送進南越後宮那年,我雖然年僅十三歲,可,既然家已不是家,或許,真的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唯一,心裡有的,只是,漠然。
這份漠然,最後,反成了我在南越後宮,接近與世隔絕狀態的唯一精神支柱。
第三章 新人笑(2)
我走在通往儲秀宮的甬道上,心裡,百轉千回的,依舊是過往的回憶。
空氣裡,永遠瀰漫著各種鮮花混合而成的馨香,就如同宮內的諸妃一般,花團錦簇地,只是待那一個賞花人。
零落成泥,輾做塵,即便香如故,卻終是熬不過隔年期的。
三年一度的選秀,是未入宮美貌少女的希冀,也是宮內諸妃心底的禁忌。
手裡,端的是紫檀的托盤,上面,是宮裡的慣例,皇上賞給今屆秀女的香囊。
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圖案的錦緞製成的香囊。
諸秀女需在大選那日,在香囊上繡上花紋,並填上自選的香料。
這無疑是最先會引得君皇注意的一道關鍵步驟。
所以,當我捧著托盤出現在儲秀宮時,今年經過宗仁府層層篩選後的十名秀女已躬身立在那邊。
她們統一穿著水粉色的宮裝,青絲盤成如意髻,並無過多的首飾,均是同色的絹花。
我走至她們跟前,因她們身份還只是秀女,所以,都姍姍然向我俯身行禮。
但,也由於她們是秀女,這個禮不過是帶著象徵的意義,更多,是衝著我手上的托盤,代表的聖恩。
“各位秀女,我手中托盤內建著的就是皇上賞給各位的香囊,六月初六大選時,各位需在香囊上繡完圖案,並填好自選的香料,獻於皇上。可明白了?”
我語意緩柔,聽進她們的耳中,卻是不一樣的味道。
她們均福身謝恩:
“民女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隆恩?聽到這兩字時,心底湮起一抹哂笑,映到臉上,僅是唇邊得體的微笑,我的眸華拂過那群秀女,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我曾經的妹妹,澹臺姮。
對,是‘曾經’的妹妹,從南越國破,冼玉宮失火那天起,我就是重生的墨瞳,再不是南越的麗妃澹臺嫿。
澹臺姮在一眾的秀女中,並不起眼,她刻意低下螓首,讓她的美貌在此時顯得不那麼張揚。
難道,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