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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小孫子說,別讓你大嫂送油香了,看好孩子。說完丁老四推出那輛兒子們不再騎的腳踏車,一撇腿騎了上去。
第一節
第一節
連續的乾旱讓這方百姓的夏季顆粒無收。不怕麥無收,就怕秋連旱。到了秋上,還真是連續上了乾旱。人們盼雨水簡直就成了盼救星。就在眼看著連冬小麥也無法種上的時候,真主終於發了慈悲,一場透地雨過後,裸露的黃土上終於長出了綠色的麥苗。這苗兒,柔柔的,綠綠的,閃著誘人的光,人們彷彿又看到了希望,又做起了豐收的美夢。
西大街的人,大多數是窮底子一個,一年的乾旱讓他們早就慌了神。有人失去了理智,也因此付出了代價,一場“趕集風波”,折騰得更是雪上加霜。好不容易種上的麥子,竟讓這一夜間冒出的三角架又給遭踏了個七零八落。
有人已從那麥苗下面挖出了黑金子。這一塊塊、一車車的黑金子,全都是嘩嘩響的錢啊,這可是種一輩子綠苗兒也換不來的票子。眼看著煤一天一個價的漲,勢頭就連六月裡的莊稼都攆不上。
四哥,都說鎮上的物資交流會熱鬧,要我說,它還不如咱這坡裡熱鬧。
就知道熱鬧,屁蛋玩藝兒,啥時候才能有個大人的心眼兒。
我說的是真的。他瞪了四哥一眼,心裡並不服:口氣就像比我大多少似的,整天往大人堆裡鑽,長不老也愁老了。如果是大哥說這話,我早就跟他嘻皮笑臉的沒了正經,而眼前的四哥你跟他就別想逗起來。他也變得一本正經地說:這滿坡里人歡馬炸的,你看這路上,小推車,牛車,拖拉機,呼呼隆隆比趕集的都多。再看這些三角架,一夜就長出了這麼多,比咱村上的樹還多。你再往遠處看,那黑壓壓的成群結隊的人,咋像看戲看電影似的。你說,資訊咋就這麼靈,咱這裡剛一開始挖,他們隔老遠就跑了來,神了。
哼,這有啥?就像大六月天,你在毒日頭下的莊稼地裡拉灘屎一樣。
四哥,這都快過冬了,你咋又扯到大熱天上去了,還淨說噁心的。我這飯都咽不下去了。
兄弟倆說這話時正蹲在地上吃飯,丁老四還領著一幫人在不遠的三角架下起勁地挖。先讓這倆小的吃,等他倆吃完,再替換他們。
不說這噁心的你能明白?
啥?
你剛拉了屎,就飛滿了蒼蠅,再遠它們也能嗅到。嘿嘿。
真有你的。呵欠,你噎得我都打噴嚏了,你還笑?噁心,不吃了。
不吃省下。
行啊,咱都省了,連力氣也省了,待會兒幹活,我只看著你幹就行。嘿嘿。
你個小兔崽子,癢癢了是吧?啊,你跑啥?有種的就吃我一拳。
不鬧了,四哥你吃你的,我保證不說你那灘屎了,嘿嘿。丁思武跑到一邊還在樂哈哈地說,讓爸爸聽見,他一指井口說,又得罵。不笑了,真不笑了。說真的,那邊的人是哪裡來的?這麼多。
傻笑,還看,有啥好看的?告訴你,大多數是外省的,他們專門下窯挖煤。就像咱買牛一樣,有牛的地方,再遠再偏咱也較準能跑去。說著,順勢躺在了地上。
四哥,你身子底下的這些麥子綠油油的壓了多可惜。再說你躺在地上也不怕凍著。
啥叫可惜?啥叫怕凍?
這可是前陣子咱累死累活種上的。
去,小娘們似的。這井壓了多大一片,還在乎這點?看這四周,啊,看,哪個井架下不是踩得光溜溜的?還可惜,可惜個屁。這能叫麥子?這叫麥苗!你沒聽咱媽說,谷上場,麥上倉,豆子扛在肩膀上,那才叫收了莊稼糧食。這小苗子能算什麼?呵,就算是長成了,等到開鐮收割時來場東南旱風,就能把麥穗颳得光剩麥杆了,到那時還不是空歡喜一場?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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