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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的人鬧足鬧夠了,一肚子氣往外一洩,就趕起馬車沮喪而去。這時,一家子人哭天的哭天,抹淚的抹淚,折騰夠了,也沒有找到少爺。
不入洞房無所謂,人丟了哪行?天一黑,太爺就著急了。叫來所有的家丁,吩咐他們,要像八國聯軍進北京那樣。說:挨著院子,一個屋一個屋去找!
家裡人全去翻找爺爺了,太爺就想著去求神。他給金馬駒上一柱香,心上祈禱很多很多,但沒有嘮叨出口。
香火一焰燃,飆駒就在牲口屋裡回應上了.太爺一叩頭,它就嘶鳴一聲。太爺再一叩頭,它就再嘶鳴一聲。一連磕了三個頭,飆駒嘶鳴了三遍。
太爺心中就期盼著,相信,這不就是天地的靈性?他一時心也不燥不焦了,等待著爺爺,盼他高高興興地出現.
一柱香燒完,太奶拉著爺爺的胳膊就回來了.她衝著太爺的面,就奏了一本:你管管你的兒子和那個四房吧!
管爺爺可以,一個剛娶上媳婦的小毛孩,就是跺他一腳給他一把掌,有啥不中?可太奶就不同了,你六房是太太,她四房也是太太,咋去管她?四太奶雖到許家沒能懷上一男半女,可她家的權勢,足足充擋許府的半個門面。
四太奶的孃家姓史,祖祖輩輩識字的沒有幾個,可響馬、莽漢層出不窮。遠了說有梁山一百單八將之一的史大郎,史進。近了說,當今督軍的一員虎將史明發,是四太奶一門裡的遠房侄子。史明發這個人具說升大的字不識半鬥,可他有膽,說馮玉祥北伐袁世凱,他手持大刀片從省城一路殺到京城。走到哪裡,一提史大刀,說那些什麼軍閥、賊寇,聽了都個個直髮楞。
史大刀這個人也有他剛正不阿的一面,如果聽說哪有什麼土匪、草寇、貪官,不欺壓百姓便罷。如果四處洗劫財富,到處調戲婦女,一旦嗓進他的耳縫,就一個字,斬。
自從史明發住到鄭州,震呼得黃河兩岸的貪官、草寇規矩了很多。可他的老家,從此也成了那些貪官汙吏攀親的驛站。一些什麼縣衙知府,甭說逢年過節,就是秋種夏忙,拜訪的人,也一樣車水馬龍絡驛不絕。
能熟識史家,當官的就是為求個平靜.有錢的大戶人家,自然就求個安逸。
四太奶就孃家出了這麼大一個人物,她就不可能受她六太太的氣。能生兒子生閨女怎麼了?不是幾位太太沒解過懷,哪有她六婆的一行人煙?四太奶平時怕惹太爺生氣,大事小情能忍地則忍。可太奶有時蹦的高了,叫的響了,四太奶要說聲不,她連個臭屁都不敢放。
所以,遇見四太奶的不是,太奶只能在背後向太爺告狀.惡狀告了,一看太爺不表態,也沒脾氣.她一肚子氣,不窩也得窩在心上。
太爺對她們的誰是誰非,從不當面評判,都是等夜深人靜了,他私下裡跑到個個的屋裡勸。太奶發發牢騷一離開,太爺就去找四太奶。沒等四太奶解釋,太爺就點著她的額頭數落:兒子藏在你屋裡睡大覺,你怎麼不知一聲?
四太奶一聽,就知道太爺又是聽了太奶的話.知道她平時愛添鹽加醋,是不是又想上眼藥水?靠一張嘴去解釋,沒有證人,少爺的話她們又不信,誰能表白得清?她站起身,一拍屁股,扭頭就去找太奶.
太奶一看四太奶怒氣沖天,又尋到了自己的門上。各平時,可以吞下這口氣,可今天,在兒子這個入洞房的夜裡,她怎麼能挨人欺?她有脾氣,太奶就更有脾氣.張嘴就來:四婆,你真不是個東西。
人哪能稱作是東西?她一說這話,比罵四太奶的祖宗都讓她急。一時心裡承受不住這句話,不是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她一抬手,就撲了過去。可身子一傾,撓了撓手沒抓住太奶,她一腳蹬空,就摔倒在了涼地上。她這一尷尬,比要吐的一口惡氣還咽不下。氣瘋了,就怒髮衝冠地一把撈著掃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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