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她回憶過去,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許永紹。他每天做什麼?接觸什麼人?女人有多少?是不是也會一夜風流?是不是也愛叫技師按摩?
他不缺錢不缺樣貌,缺的只是發洩慾望的途徑,是個女人都可以。
康顏攥著搓澡巾捂臉,她能想像出女人躺他身下呻吟的樣子,也許女人的聲音就像電話裡那樣嬌滴滴,一邊喊許哥哥一邊摸許弟弟。
她喉嚨一緊,覺得萬分噁心,扶牆起來,麻木地揩乾身子。
浴室外有面極長的半身鏡,因為蒸汽蒙了層水霧,康顏擦乾一小片,勉強看清自己,從脖子連到鎖骨燙紅一大片。
k字項鍊依舊新買似的亮閃閃,幾顆碎鑽掂著很有份量。康顏握住吊墜,手指越收越緊,肌腱暴起,指尖用力發抖。
她驀然鬆懈力氣,肩膀也垮下去,看著自己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康顏,你怎麼這麼賤啊?」
她居然捨不得拽掉。
起先為了抵債,後來因為謠言自暴自棄,卻不知何時她變得這樣虛榮,電視小說那些小白花都是有把柄才不敢抗爭,她沒有,她貪戀他的身體和地位。
當許永紹抱她吻她喊名字,她會錯覺自己是被愛著的,爾後又洗腦這是男人興奮時胡言亂語,她理應拒絕沉淪。
可惜就像吸毒,自以為一點點再一點點不會成癮,如今已毒入骨髓。
開年以來許永紹還沒和全勝單獨約過飯,只因為熊保昌的事透過幾次電話,後來塵埃落定沒有翻轉餘地,全勝便也沒再打來。
今天接到全勝約飯的邀請,許永紹還挺困惑,畢竟這時候還有大爛攤子等全勝收拾,應該火著屁股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約老朋友碰面。
疑惑歸疑惑,許永紹還是駕車去赴約了。
全勝約在山大附近一家老字號露天燒烤攤,攤位擺在巷尾,不比燒烤街熱鬧,幾張圓桌方桌拼成席位,快到飯點還沒坐滿人,安靜冷清。
許永紹停好車,全勝已經點了一盤羊肉串,抱著雪花啤酒給自己碰杯。他頭髮也不知幾天沒洗,比塑膠桌布還油汪汪的,臉也亮得能當鏡子反光,刮刮說不準能掉一層油蠟。
許永紹坐著塑膠板凳,全勝喝的酒意上頭,慫恿許永紹也來一杯,許永紹推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動過手術,平時應酬就算了,和你就不來這套了。」
全勝搖著頭給自己斟酒:「唉,你看我這身體多好,鐵打的胃,當酒囊子都沒問題。」
全勝拎著瓶頸回頭,炭火燒的白煙從店裡排出,嗆得狗都得撒丫子跑路,全勝卻深嗅了嗅:「好久沒沾過這種路邊攤了。」
他指水泥巷道:「記得不?我們在山大讀書時這條巷子還是石板路,白天夜裡很多攤子,有賣吃的有賣二手貨的,特別熱鬧。」
許永紹點頭笑:「記得,那時候我沒錢,你老請我吃,抽菸喝酒都是你帶的。」
全勝嘆口氣:「是啊,後來拆遷搞開發,這邊小攤販都遷走了,就剩寥寥幾家。」
言及此處,許永紹也有點感慨,給自己倒了半杯啤酒。
全勝咬下肉串:「我老婆…哦不,我前妻,我前妻說我變了,她埋怨我已經沒有經營婚姻的心思,只曉得玩弄感情玩弄人心。」
「她說離婚,我想離就離,三十多歲大好前程哪裡找不到女人,現在一看,一群鶯鶯燕燕居然找不到一個真心的。」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當一個人自以為能玩弄人心時,他就已經不配得到人心了。」
全勝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往事,許永紹分不清他是醉話還是真話,或許兩者兼有。大概是對未來心生迷茫,全勝趴桌上追悔過去,後悔不經營愛情不侍奉雙親,大把青春浪費在爾虞我詐中,最後竟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