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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真是舒服呢。她現在的處境,早就將男女之防拋在一邊。
韓雲起道:“那我立馬就去。”
宋緋阻止他,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屏上蔫蔫的模樣,對田業道:“你去通知王宗印,讓他知會晉王。”
田業抹淚應了聲是,舉步朝門口走去。
宋緋又躺回去,摸索間寬寬的衣袖直滑到腋下,露出整隻纖細白嫩的手臂,她真是燒糊塗了,醫師診脈時把胳膊露出來可就不妙了,她呆呆地看了會兒,心中一動,忙叫住田業。
田業又折回來。宋緋頓了頓,說:“你去跟王宗印說,如果可以的話,務必請晉王來一趟。”
言罷又轉頭對韓雲起低聲吩咐了幾句,韓雲起靜靜聽著,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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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業一張嘴算得上能言善辯了,找到王宗印求情:“我們世子燒得厲害,這發燒起來要是嚴重的話可是要人命的,我們世子雖然做錯了事,但也犯不著這麼折騰啊。而且世子一身系晉衛兩國的盟約,世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貴國也會遭受各諸侯國指責的。請王大人幫忙通稟一聲,派醫師過來看看。”
王宗印也不敢私自做主,再怎麼著也是衛國世子,絕權衡再三,他親自進宮稟告晉王去了。
晉王正和桓纓用膳,聞言拿汗巾擦拭了下雙手,沉吟道:“是真的發燒麼?”想當初他流浪在外,也曾三天不吃不喝,衛世子委實虛弱了些。
王宗印頷首應道:“發燒是真的。而且衛世子還說要見陛下。”
晉王摸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寡人就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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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進了宋緋的寢室,燈火朦朧,宋緋躺在床上,床幔垂下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飄過來。時已入秋,床幔並不像夏季那樣輕薄可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而田業和韓雲起垂首站在一旁,眼圈都有些發紅,真忠心為主的好僕人。
晉王在案邊坐下來,身後尾隨著兩位醫師,他淡淡道:“先給衛世子診脈。”
兩位醫師應下,其中一位走到床前,剛要開口。宋緋很配合地把胳膊伸出來,寬大的衣袖直捋到腋下,露出一隻黝黑的胳膊來。
晉王藉著燈火打量,那隻胳膊雖瘦了些,但是看起來很有力量,應該是男人的手臂無疑。難道他果真猜錯了?
那頭太醫急得滿頭是汗,不對啊,這脈象再正常不過,他又反覆探了探,還是平穩如常,難道衛世子是裝病?可是聽床幔後傳來的聲音確實沙啞得不像話。
醫師沉吟了下,正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邊的韓雲起瞪著醫師,不耐煩道:“敢問醫師你到底會不會看病?診脈診了半天到底什麼情況?”
醫師猶猶豫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床幔裡的人忽然縮回了手,下一瞬床幔撩起來,露出衛世子通紅的臉頰,他瞟了韓雲起一眼,咳了一聲道:“休得無禮。醫師是陛下親自帶來的,醫術必然是宮廷裡數一數二的,細工出慢活,急什麼。”
韓雲起被訓斥了幾句,訕訕地退下。
長指輕釦長案,晉王問道:“醫師,世子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醫師慢條斯理地捋了捋鬍鬚,其實心裡在沉思:衛世子嗓音沙啞,臉頰通紅,瞎子都看得出來確實是病了,可脈象顯示如常,這詭異的情況還是他從醫多年來頭一回見到,唉,疑難雜症多得是,他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而且他是宮廷頂尖的醫師,陛下在場,他若是說脈象正常,豈不是砸自己的招牌。猶豫再三他回稟道:“陛下,衛世子只是熱火之症,從而引起的發燒,咽喉腫痛,臣開一劑方子即可。”
晉王撫著膝頭,淡淡道:“那就開吧。”
宋緋垂下眼睫,暗暗地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