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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的聲音,一宇一宇地說道:她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展白心頭一凜,轉目望去,卻見床測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材頎長的人影,一身檻樓的衣衫,一頭蓬鬆的亂髮,額下的鬍鬚,更是亂得驚人,與這庭院中的一切都不大相稱,只有那一雙利如閃電的眼睛,正在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目中的寒意,比語氣還重三分。
這突來的怪人,這突來的問話,使得展白更加怔住了。
那少女面上仍然帶著春花般的笑容,也沒有去望這怪人,跟,彷彿這怪人的出現,根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
亂髮怪人眉峰微皺,冷冷又道:“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展白失神地望著他,仍未答話。亂髮怪人冷冷一笑,霍然伸出手來,殘破的衣袖也隨之揚起,帶起一陣陣強勁的風聲。
那少女面上笑容未斂,突地一回身,抱住這亂髮怪人的手臂,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兩句話,怪人目光中的威光,立刻盡斂,溫柔地望了少女幾眼,手臂一伸一縮,身形突地電閃而退,頭也末回,便從開啟的窗中掠了出去。
窗戶雖不小,但只架開一半,這怪人身形顧長,不知怎地,競連望都未望一眼,便從那遠比他身形狹小的窗中掠出,就像他背後長了眼睛,又像他身軀可以隨意伸縮似的。
他來得突然,去得更是突然,展白望著他的候忽來去,心裡更是驚疑,只覺自己所經所遏,都有如夢境一般。
那少女緩緩回過頭來,望著展自格格一笑道:“你怕不怕他?”
展白茫然搖了搖頭,道:他是誰?我為什麼要怕他?”
這少女伸手一攏鬃腳,又在展白的床側坐了下來,一面仍自嬌笑道:“你為什麼不怕他?他的武功可真厲害呀,連大哥和爹爹都說他武功深不可測‘只是他從來不和人動手,是以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誰也不知道,可是……嘿嘿,要是有誰欺負了我呀,他老人家就不答應了,非將那人打個半死不可。”她語聲微頓,又道:“上次一個從魯北來的,叫什麼‘三翅粉蝶’的傢伙拜見爹爹,在花園裡碰見了我,以為我好欺負,就對我說了兩句難聽的話,我心裡又羞又氣,正想動手教訓他,但是還等不到我動手,雷大叔他老人家好像跟在我身後似的,那小子看見他老人家來到,還要逞威風,他老人家連話都沒有說,輕輕一拍手,就將那小子活活地劈死在一叢玫瑰花下了,讓他……死了還做個風流鬼。”
她咭咭狐狐說了一大套,說到後來,又噗嗤笑出聲來,這少女既像是輕挑,又像是天真,什麼話都敢說。展白一面聽著她的話,心中一面不停地思忖:“這亂髮怪人是誰?怎地能在這深沉似海、有如侯門般的家庭中來去自如?”
又忖道,“她為爹爹到底是什麼身份?怎地連採花大盜都會來拜見他?”
聽到後來,這少女說“三翅粉蝶”死在花下,還替他下了個“風流鬼”的註腳,又不禁在心中暗笑:“她怎地連這話都說得出口。’
他卻不知道這少女自幼嬌縱成性,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羞,更不知道什麼是畏懼,此刻“噗哧”一笑,又自說道:“方才雷大叔伸出手來,若不是我站在旁邊,你這條小命也算完了。”她掩口一笑,忽又幽幽長嘆了一聲,雙目望著窗外。
展白見她忽而嬌笑,忽而長嘆,心中正自詫異,卻聽她接著道:“真奇怪,自從媽媽把你帶回來那天,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
她雖是天真未抿,嬌縱成性,但下面的話,仍是說不下去,兩額微徽一紅,伸手一攏鬃發,方自接著道:“所以後來媽媽不能來看你的時候,我就天天來看你,今天大哥從太湖回來,我就知道要糟,以大哥的脾氣,一定會把你從他房裡摔出來,媽媽不在,我又怕大哥,想來想去,只有搬出大姐來當救兵,你不知道,大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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