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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吟吟走過舞臺,她有雙很黑很黑的眼睛,肩是俏麗的圓潤的一雙,在音樂裡從左到右地搖擺,在韻律裡盪漾。
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她們的舞蹈主題很南方風情。她們穿著紅彤彤的染花小褂小襖,在舞臺上潑水,油菜田裡*,打著腰鼓一扭腰,起跳時一回臉,明眸皓齒的一排妞兒的笑臉。,她們的臉都成了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雷灝緊緊地看著她,目不轉睛地,他聽見自己的一聲嘆息,近乎酸楚的。
如此,三十六歲的雷灝出現在明明的生活,宛若天意。
他在酒店前臺,詢問到舞蹈團來到此地,簽約演出一個月,而今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聽了,到底落心,不會明天陡然起拔就行了。打聽清楚了,他倒是什麼都沒有做。
午夜,忙完一天的工作,他一個人去酒吧裡坐著,喝杯酒。這時,看見了那女孩,這一回,她是單獨一人坐在靠窗的一張高腳凳上,捧著一杯紅茶,杯口插著一片檸檬,她手上握著一本書,窗外是冰雪裡的城市上空,一半是燈火,一半是瀟瀟落下的雪。他並不上前搭訕;亦比她提早離開,走前將她的賬單一起付掉。 她那廂在燈下,臨走才曉得人先付了賬。
又一回;他和一群人在餐廳;見到她坐在位子上,等著食物;便吩咐侍者;送去一筐炸薯條;雞翅;一盤水果。在冰天雪地裡難得看見西瓜和菠蘿;她抬起頭;向他致意;喜盈盈的一笑,她和他,原來並不陌生,彼此都注意到了對方的存在。
月明蕎麥花如雪(9)
雷灝問道:“怎麼不去外頭走走?我每次看見你,總是獨自一個人看書。”
他微笑:“很少見女孩子在你這個年紀;喜歡獨處的。女孩子似乎都愛扎堆結夥的。”
“已經很朝夕相處了。一起吃住;一起排練;一起上臺。”她微微蹙著眉、。
“那樣子;過集體生活對你來說是辛苦的事情。”雷灝很瞭然。
是啊是啊;明明頻頻點頭;反而笑了。這一笑叫雷灝提起來的心又放回原處;她揚起眉頭,甚為不屑地,描繪她眼裡的集體:“那麼多的話,嘰嘰喳喳的,又全都是廢話。互相心裡並不喜歡,有機會就落井下石,面上還裝作很要好。”
雷灝默然了一會兒,又說:“其實,這並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明明平淡地說:“我們在好多地方演出,除了很少去非洲。”
窗外是冰天雪地,隔著雙層的玻璃窗,依然聽得見寒風在呼嘯,他對明明說起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在深圳,黃昏,趕去機場的男人;沒有說出的;是彼時他悵惘*的心……他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她。而想一想;這種歌舞團;總是生息在這樣的高階酒店;無論在哪一個城市;總是一樣的華麗;幕啟後載歌載舞;於她們;其實是固定的家園。窗外是高樓林立的繁華街頭,鵝毛大雪紛紛地落著,她轉頭看著窗外的雪,將額頭抵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不再說話。是這樣的男人,他們這樣,年富力強的,三十歲過了的男子,也是她們尋常所見的。太年輕的年輕人,她們見不到,那些人尚且進不了這樣的地方。總是這樣的,年輕富商,起初是看演出的客人,太普通的故事了。
“明明,你的老家哪裡?”
“楓橋。”當明明說出這個錦繡的名字,在這冰天雪地的異國他鄉,這南方的地名令他心裡溫柔的牽動了一下。他微笑道:“我也是南方人,十七歲離開家鄉去北京上學,從此就沒再在南方生活了。”
關於故鄉,明明並沒有任何好感,也沒有談的興趣,然而,雷灝卻語氣繾綣地,說起他的故鄉來,說他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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