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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已冷硬如鐵的石心,但如若失敗,則一定會反噬她這一生。
所以,她非常懦弱,一直以來不敢踏出真正關鍵的那一步。
只是薄一心已清楚地讓她知道,佔南弦恨她的退避,他強硬的自尊心不會容許自己對她再有任何表示,若她選擇再度離開或繼續沉默,一切,極可能會就此成為定局。
她不肯定自己對他的愛能否克服內心深處的恐懼,因此生再不想重回那段漫長黑暗自我療傷的日子,然而這也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讓她惶恐不安的是,她不知道他對她的餘情是否真的足夠讓他徹底拋開從前。
他對她一步一步地撩撥招惹,向她索求無條件的全然付出,卻從來沒有說過——哪怕是暗示,他以後會和她一起。
從來沒有。
有沒有感情是一回事,兩顆傷痕累累的心重逢後能否再度在陽光下開始,是另一回事。
大概就是這點,讓她患得患失,始終卻步不前。
一遍復一遍,依然還是那些曲子,在已近停下的微雨中不見斜陽,惟有獨自的阿普羅狄。
當夜幕降臨,她終於還是起了身,換過衣服,開車出去。
漫無目的地在華燈初上的潮溼天空下游走,擦過高樓霓虹,滑離茫茫車流駛上不知名的路,當意識到越走越幽靜,車道漸闊而兩旁林木漸蔥鬱時,已經停在了半山洛陽道一號緊閉的閘門前。
熄了引擎,她伏在方向盤上瞑目許久,之後才疲憊地抬起頭,張開眼簾時看見遠端電子控制的閘門正無聲地自動開啟,鑲嵌在門柱上監視器的液晶屏卻依然黝黑,沒有閃過任何光影。
發動車子,雙手把在方向盤上,她久久沒有動作。
到底應該進去,還是掉頭離開?躊躇一刻之後她作出了決定,咬咬唇,把車子緩緩退後,方向盤往右一打,再不猶豫直接駛了進去,世事不能重來,所以她沒有任何機會改變過去,她唯一可以做的,僅僅只是努力嘗試將來。
當從後視鏡中看見閘門迅速合上,再回頭無路,她的心內反而有種豁出去後的輕鬆。
林木與草地在車燈外一一隱去,生或者死,得或者失,就這樣了。
遠遠便看見一道人影站在主宅外,以全白樓層作背景,空曠的草坪,橘黃的鐵藝路燈,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從車裡下來。
浴雨後的微風帶著青草氣息拂起他鬢邊髮絲,有幾縷墜落,似遮未遮著眉下那雙幽潛的眼,瞳色非常暗沉,深如黑夜沒有盡頭,眸心交織著長睫陰影和淺淺橘波形成奇特光影,彷彿透出一絲飄忽情緒又顯複雜無邊。
他的眸光那麼異樣,如深海旋渦,以至後來她一直記得這夜他的眼。
“為什麼來?”他平靜地問。
“對不起。”她早應該親口說出這一句,“對不起,當年是我傷害了你。”
“我不想聽這個。” “那枚印章,請你再送給我一次。”溫暖的弦,在事隔多年以後,你可依然還是我的弦?
“我不要聽這個。”他說,薄唇漸抿。
“我看了報紙上薄一心和潘維寧的照片,那是在金壁王朝是嗎?潘維寧想害我是因為他想把我從你身邊趕走去成全薄一心,而薄一心之所以想害我,其實不是因為你,而是她以為潘維寧真的追求我,還有你一而再強調不許我接近潘維寧,是因為你早知道薄一心現在愛的人是他,是這樣嗎?”
“我不要聽這些!”他一把將她壓在車門上,人隱隱焦躁,“告訴我,你為什麼來?”
半垂的長睫內升起霧汽,她低低地問,“你呢?你為什麼開門?”他的右手倏然握上她的脖子,力道深了又淺,似極力控制,最後以額抵著她的額,如絕望的困獸嘶啞了聲線,似脅迫,似誘哄,還似懇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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