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4/5 頁)
個武人。
在顧細嬋的笑話聲中,簪纓白嫩的耳垂慢慢染成了粉紅色。
然而這還不是最出乎她意料的事,飯後,衛覦又請顧公為她把脈。
簪纓眼睛裡透出詫異,始對他今日帶自己來此的原因,有了個模模糊糊的猜測。
她不想煩勞長者,但衛覦堅持,精通岐黃之術的顧氏家主也不推辭,洗手卷袖,便為簪纓聽脈。
“嗯……傅娘子夜間可覺神促氣短?小女娘的衛氣弱,身子照常人虛乏些,也是有的。”
顧沅一面聽脈一面道,“體內積有虛熱風寒,近日注意保養,還有些積食。”
聽到積食二字,簪纓還未完全褪色的耳根又紅了。
她不想承認是因為自己矯情才總愛害臊,實是過了口的飲食易於他人口中這種事……有些過於突破她根深蒂固的教養了。
難免想起一次,便尷尬一次。
衛覦將目光從小女孩臉上收回,在旁問:“旁的不礙?”
顧沅看他一眼,點頭說不礙,又吩咐孫女:“阿嬋啊,你帶傅娘子去參觀通觀竹樓藥圃吧,傅娘子久居京畿,想必對此新奇。當心待客,不可怠慢。”
() 顧細嬋心知祖父與衛世叔有話要說,打包票道:“諾。纓姊姊累不累,我與儂講,敝舍有許多可觀可玩的地方呢,倘若不愛走動,到我屋中小坐也好。”
簪纓起身向顧公道謝,回看衛覦一眼,見他無意見,便隨著新結識的夥伴去了。各自女使,隨行而去。
待那片香影結袂去遠,顧沅一指竹墩令衛覦坐下。
“只顧著故人之女,自己倒不知讓老夫瞧瞧脈象?”
說罷不由分說拉過他的腕子。
列缺穴上的脈門,是人身最為脆弱的地方之一,也是習武之人緊要保護之處。衛覦的手臂一瞬繃緊,肌肉嶒崚。
下一霎,他又放鬆下來,任由顧公拉扯過去,身姿像卸了勁兒的弓弦,帶著八分憊懶矮身坐下。
夏風習習,竹樓外的園林水清蟬噪,風日悠長。
不遠處傳來女孩子喋喋不休的歡笑聲,少女宛如玉鈴的嬌音,比夏日更美好。
說話的是阿嬋,她好說,衛覦沒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不知是因她的聲量輕,還是依舊如在他身邊時一樣靦腆。
不過即使聽不到,衛覦也能想象到,那孩子在傾聽別人的時候,必是神色認真,目光純澈,眸子裡閃動的光澤如水欲滴,讓你覺得她是將你說的每句話都聽進了心裡。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乖。
其實,不要太乖了。
衛覦閉著眼聽了一陣。
顧沅皓眉凝結,把完左手又切右手,終於開口:“還差幾味藥?”
衛覦睜開眼睛,沒有隱瞞,“佛睛黑石,龍鱗薜荔,世所罕見,還在找。”
“七缺其二……”顧沅鬆開手,看著這衛家的後生不悲不喜起身理衣,忽念起已過世十餘年的幼子,深濁的目光裡暗瀾湧現。
“阿奴,”老人突問,“可想過卸甲?”
衛覦動作微頓。
立在竹門光影裡的男子,發如漆,顏如玉,嗓音低冽如酒:“身承祖將軍之遺志,北地一日未收,中原一日未復,天下流亡飢餒一日未消,覦一日不敢懈怠。”
顧沅定定看著他:“不見血光不起殺心,或可多撐五年。”
衛覦一對豐俊的劍眸被日影滲進了墨。
良久,不發一言,躬身向顧公長揖而去。
回程的馬車上,簪纓擺弄著臨別時顧娘子贈她的親手繡制的小香包,精心地系在腰絛上,思索著下次的回禮。
衛覦在她對面,如中軍坐帳般闔目養神。
當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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