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4/5 頁)
順之道,為婦大禮,今日禮成,你便是李家新婦。你不聽母后的話,難道想忤逆!”
簪纓見此聲色,心中不禁一寒。
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啊,兒時庾氏一旦板起這張面孔,她便不敢再哭,不敢再笑,不敢再犯錯。
隨後,這個女人再將自己抱在懷內,喂顆甜棗,百般哄慰道,我都是為了你好,自己便連怨恨都沒有了。
重活一世,連死都經過,這片陰影居然還如蛆附骨地存在。
可她不能退縮,今日這場戲,無人能給她撐腰,只有她自己撐著了。
簪纓攥緊扇柄,慢慢抬起眼,露水樣的明眸直視庾皇后,“何為不忤逆呢,不過是‘女人之常道,忍辱含垢,常若畏懼,卑弱下人。’皇后,託你洪福,《女誡》中的話,我比你熟。”
向來唯唯諾諾的孩子,突然伶牙俐齒起來,非但
() 已不稱母后,竟公然以你我相稱。
庾皇后聽在耳裡,如蜂蟄肉,臉色陰雲密佈。
正待讓大長秋押著這不省事的東西下去換衣,儀門外忽然唱禮,王家太夫人到了。
庾皇后面上閃過一層鬱色,隨即省神:今日貴賓雲集,這些大族主母的眼裡哪個不長鉤子?唐家這塊肥肉雖早早劃作天家禁/臠,難保沒人暗地裡惦記著。
不論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她的私心,今日都不能鬧出事端。
庾皇后迅速做出權衡,警示地看了簪纓一眼,示意左右看好她,而後笑逐顏開,親自步出水榭迎接。
琅琊王氏,可謂晉室渡江後扶持晉元帝上位的第一功臣。
當年朝廷南渡,王氏利用北方士族的影響力,聯絡拉攏江南各大世家歸附,終於輔佐元帝坐穩江山。
以此換得代代宰相的地位,至今未衰。
但簪纓知道,皇帝有心壓制門閥勢力,前世李景煥承接父業後,也是如此做的。
不過王家老成謀國,未必不知帝心,且王氏與庾氏不和,一向更支援梁妃所出的二皇子。
庾皇后精明能算,也未必不知王氏的心思。
饒是如此,誥命加身的王氏太夫人蒞臨,庾皇后還是要起身親迎。
這便是大族!
簪纓刻意掐著時辰遲出晏至,為的就是借勢。她知道庾氏好臉面,在來客面前,哪怕對自己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公然表露出來為難自己。
除了琅琊王氏,今日還有陳郡謝氏、高平郗氏、富春孫氏等各家夫人,與數位朝廷命官的內婦,陸續到了華林園中。滿目是香車殷轔,錦服華琚,飛髾麗裾,璀釵佩影。
簪纓這些年被皇后“愛護”,不曾到宮外參加過任何聚會花宴,是以來客中,沒見過傅氏女娘的大有人在。
夫人們來到水榭,不免想看一看,被皇后娘娘護得這樣緊的小太子妃究竟是何姿容。
當她們首先望見那襲白服時,都不由奇異,旋即看清簪纓的容貌,眼中皆閃過驚豔之色。
要知道南朝不同於北朝的野蠻夷風,審美以纖柔飄逸為佳,否則也不會有許多男子傅粉塗朱,薰香佩囊,以美姿容為追求。簪纓本就生得纖弱,加之今日衣素,長髮素顏,白衣白履,在滿園錦繡華衫的映襯下,非但不失色,反而顯得品格乾淨,通身的清脫氣派。
只是……常聞皇后娘娘待傅家女如同己出,及笄之禮,何以讓人家穿著這身就來了?
御史中丞夫人是個胸無溝壑的,第一個讚道:“皇后娘娘果然會養人,今下妾身始知何為天生麗質,我家那不成材的女兒一比之下,便成燒糊的卷子了。”
王老夫人手底下□□出過兩任皇后,對小女娘姿容氣度的評價,一向嚴苛,及見此女,亦緩緩點頭。
“形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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