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第1/5 頁)
“有些像那位幕僚的風格,但又不大似他教的話,倒像小娘子自己早已想好了。”
徐寔同大將軍走在通往東堂的花/徑上,“用出資建行宮來交換逐庾氏出宮,庾氏入寺,便同廢后,主意不算行險,只是不知宮裡頭是何意思。”
言及此,徐寔攏袖道一聲,“小娘子,有些氣象初成的樣子了。”
簪纓好幾日沒與檀棣說話,衛覦縱著她獨自靜了兩天。可她與那新來的舅父鬧彆扭也罷,這幾日也未曾來找他,衛覦預備過去看看。
今日他換了身白裘,長裘偶爾拂過低椏處的野荊花枝,沾上淺淺一道印。男人側頷瘦淡,話依舊不多。
徐寔知道大將軍哪怕開口,也不過是老生常談的四個字:隨她喜歡。
身穿輕薄夏衫的軍師餘光看見那抹白,心下嘆息。兩人穿過垂花門,衛覦忽面無表情住了步子,停在假山下的石槲叢邊。
遠遠望著那間堂屋子,久未轉動視線。
徐寔隨之望了一眼,才發現有人已經先他們一步,進去勸解小娘子了。
東堂廳的菱花門盡日敞著,簪纓無事便在此間讀書看賬,也方便人來這裡尋她稟事,漸成習慣。
正翻過一頁書,眼簾下頭現出一段青色袍角,簪纓沒抬頭,隨常笑道:“蹈玉來了,今日外頭熱不熱?”
半晌沒人應聲,她抬起眼,才發現來人不是沈階。
“檀郎君……”
不知怎的,猝然見到這名神情溫潤的郎君,簪纓有些侷促,下意識掩書起身,“有事找我嗎?”
那雙水清無辜的桃花眸抬起瞬間,一下子撞進檀依的心裡,過後才見戒備與無措,慢慢淹過了她明眸裡的天真不設防。
檀依心想,她口中那人,是令她如此信任的人嗎……面上歉笑,目光乾淨,“想同你說幾句話,不知可否方便。”
簪纓忙請他坐,又喚阿蕪奉茶。檀依見她有些亂的樣子,也不知那日與義父對嗆的豪情哪裡去了,無聲笑了一下,隔著一張案,嗓音仍是緩淨的:
“不用忙,我想著,你也許誤會了一些事,便想過來與你說一說,希望不曾打攪你。”
“不曾。”簪纓避開視線,胡亂地擺手,“對不住,這幾日並非與你們置氣,只是、我之前不知舅父有這樣的安排,那事是不作數的……你與檀小郎君,理應有自己的路走。這些年耽誤了你們的念想,對不住。”
檀依來京之前,原以為久住宮省的女君,該是如何嬌矜精緻、目無下塵,卻竟是這樣心軟的人啊。
明明有人仰仗她活到了今天,她卻生怕對不起誰。
五官清朗有雅氣的郎君睇目詢問,“願聽聽我的事嗎?”
見女子點頭,檀依徐徐道:“依原是吳興一門小士族的正房遺腹子,因生父早喪,母親誕下我後也病故了,被族人侵吞家產,霸佔房田。我是吃百家飯長到十歲的,不怕女娘笑,十歲之前,我大字都不識一個。”
簪纓聽著(),從最初的忐忑慢慢沉靜下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的經歷竟與她有幾分相似,輕聲問:“後來你便遇到舅父了?”
檀依點頭,“義父那年行商留宿在山莊,得知此事,助我奪回家產,又收養在側,為我延請名師教授經學。”
這年輕的郎君溫潤一笑,“後來我問義父,為何相中了我,義父扳著手指頭數:出身清白,少時逢困識恩知報,性子靜能被壓伏,還有,長得真俊。”
他故意模仿的口音,居然惟妙惟肖,簪纓忍不住輕抿了一下唇瓣,很快收住,小聲道,“不要逗我。”
“是。”檀依彎眸應下,“阿寶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你是不是以為義父從小便拿我們當童……當兒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