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第2/4 頁)
頰蹭著他衣襟,嬌氣道:“到底怎麼了,有話便說啊,一身的汗味就來親人。”
其實衛覦身上並不難聞,雖有汗味,卻無臢雜的怪味,反而無形中散發著如此體魄男子當有的陽剛氣息。
若在平時,衛覦聽到此言,必要逗趣幾句。
然今夜他淡默著,目光深邃地落在簪纓的右臂上。
如今她的手臂上自然不戴臂縛了,但從前在外行走時,衛覦知道簪纓一直戴著他送的袖箭臂縛。那東西是玄鐵製成,倘若那一錘子真落下去——
不戴,也許還能受傷輕些,若戴著,必定骨斷筋折。
她怎麼不知躲。
這幾日虧得有龍莽這個陪練,衛覦知道他體格的極限不輸自己,對陣時比對宋鐧他們放得開,身心有如淤渠疏通,難得暢快了幾分。可就在得知此事後,他瞬間被打回原形,時過境遷的心疼像一股火堵在心裡,無從抒發,只想在床上弄壞她。
衛覦瞥開睫,放開了簪纓,道:“我去沐浴。”
他身上的汗,有一半都是冷汗。
衛覦自去了浴殿,簪纓還是一頭霧水。
她往他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出殿召來衛覦親衛,詢問幾語,得知今日在洛水並無特別的事發生。
那這是怎麼了,簪纓下意識往龍莽居住的外殿方向看一眼,難不成是義兄的皮肉還不夠糙厚,挨的不夠多?
隨即她阿彌陀佛一聲,暗道唐子嬰啊唐子嬰,那可是你拜過把子的哥哥,不興這麼厚此薄彼的。
一時衛覦洗畢出來,身上的玄緞寢衣在燈色下流光,眉眼濡黑英俊,神色似恢復如常了。
簪纓已叫人熱了糯米甜湯端來,放在案上。
甜品是她愛吃的,衛覦對甜食的興趣一般,不過仍是在簪纓的注視下把一碗都吃淨。
而後,他從後攬住簪纓細腰,將她揣進懷裡一同坐在案後,兩臂越過她,將上頭放著的奏呈一一批閱。
“別看了,這便安置吧,這些也不急,明日我處理便好。”簪纓怕他勞累,枕著他輕道,頓了頓,又問,“當真沒什麼事吧?”
“沒事,想你了。”衛覦沒有提白馬寺那件事,攏著她一樣樣處理好公文,他都做完,她便不會
勞神了。口中問道:“今日宮裡可有什麼事?”
簪纓不疑有他,便將謝將軍與嚴二郎凱旋迴城、尹二兄到來、以及顧公來信的事簡略述說一番。
末了,她佯作尋常地提了一嘴,“沈從事上議唐氏壟斷天下商業,理當裁減,我允准了。”
衛覦執筆的手腕一定。
“我不同意。”
簪纓聽著那秋霜切玉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縮了下肩膀。衛覦直接將蘸滿朱墨的小羊毫擲在案上,濺出一道斑駁的紅印,道:
“之前唐氏給我兗州軍提供軍費,靡費無計,已是元氣大傷,攻下洛陽後,皇宮內府的孥幣你又不讓償還唐氏的虧損,說北方初平,國士要攬,軍士要賞,用錢處多。如今的唐氏,哪怕恢復個年也未必向榮如初,能釀成什麼禍患?此為你祖產,誰也動不得。他沈蹈玉大義凜然,叫他當面來跟我說!”
簪纓早知此事衛覦不會輕易點頭,也不用回頭看他此刻臉色,靠在他胸前,勾了他一縷髮絲在指間纏繞,心平氣和道:
“小舅舅說的,我都想過,可是等恢復過來以後呢?
“捱過餓的人最易吃到撐,只怕到時底下的人自恃立國有功,志趣日漸驕逸,慾壑難填,哪怕唐氏大部老人忠心耿耿,只出一個,便是國之蛀蟲。
“一酌之水,或為不測之淵,若不及早防患,便如離離原草,一歲一榮,到時再想管理便難了。固然可設下監管部,但眼下人手本就不足,要優先於兩省六部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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