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第5/6 頁)
肉泥,裝進四口酒甕,送回顯陽宮,務使庾靈鴻親眼看到。”
不過俄頃,他又是那個冷靜從容的大司馬。
林銳徐出一口氣,將狼哭鬼嚎的佘公公拖了出去。
“不可……”忽聽一道微弱的聲音道,“不可殺他。”
衛覦瞥眸,看見屋子角落被拍折了肋骨的傅則安,口角含血,艱難地想要爬起來,皺眉道:“你還沒死?”
衛覦不記得自己方才做過什麼,卻不代表他的殺心已經消褪。
目睹了方才衛覦失控的一幕,傅則安到這會兒,心
() 反而冷下來,咳出一口血沫,目光冰冷。
“不可殺他,他是唯一能指認皇后的人,留著他……咳,做人證。若皇后真做過那些事,我要為小娘子討公道,定討到底。”
衛覦聞言,染血的鞶靴一步步走過去。
他彎下腰,直視那雙執著的眼睛,冷聲道:“討公道?將皇后做過的噁心事公諸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阿奴小時候經歷過什麼,讓她淪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讓她餘生每一日,都在旁人憐憫同情的目光中過活,是嗎?”
他抬手掐住傅則安的咽喉,一點點收緊,“你只在乎自己夠不夠負責,作出的姿態足不足。江離公子,你別做人了,去做庾靈鴻的狗吧。”
傅則安此刻最聽不得一個“狗”字,在質問聲中,淚流滿面,閉上眼不再掙扎。
衛覦卻突然鬆了手。
“把人扔出府。”
“主公。”徐寔沒有急著去治傷,方才他在門外看見大將軍動手,雖說不贊成他妄動殺機,但傅則安看到了大將軍的秘密,為保險起見,不該輕易放走。
衛覦不為所動。待一屋子的人都清理出去了,他方用手掌按住丹田,籲出一口積鬱的灼息。
“偽君子,在於偽為君子。他不會說,權當給阿奴留一步棋。”
徐寔隱約察覺了什麼,凝眉道:“主公,切不可陷入京城權爭的泥潭,主公之志在北,不在南,大局為重,當早回京口。皇后是要追究,可東宮一動則世家亂,世家一亂則京師亂,無法急在一時……
“咱們可以將小娘子一併帶走,幸而小娘子不記得小時的事,以後她跟著主公,便都好了——”
衛覦忽道,“你怎知她不記得。”
徐寔錯愕,“主公不是說,小娘子她記不起五歲前的事?”
“記不起來,不代表沒有察覺。”衛覦閉目,眉間突然浮出一抹濃重的憐惜,像有一蓬羽毛在心尖來回拂拭。
是泥潭啊……那麼深的泥潭,無人助她,無人救她,她自己滿身是傷地走了出來。
怎麼就從不嚷疼呢。
“你以為,她為何追舊帳,討蠶宮,大辦喪事。”
一院之隔的東堂,簪纓補眠醒來,已是午後。聽聞沈階求見,而且已經在外廳等了大半日,她忙將人請進堂中。
沈階進門後請女公子屏退左右,關上門後,只說了一句話。
簪纓聽後沉默良久。
直到她抬眸又問:“郎君方才說什麼?”
沈階面不改色道,“小人說,小人願輔佐女君,對付中宮與東宮。”
高高瘦瘦的青衣少年直視簪纓,很淡地一笑,“女君莫急著否認,或者在否認之前,想一想小人此前憑褚阿良幾語,便定了傅氏一門的罪。女君自退婚以來,與皇室打過的交道,傳出的逸聞,朝野坊間津津樂道,其中堪玩味處,實則不少。”
簪纓心中一跳,第一次細細地打量眼前之人。此前對於他仗義執言的感激
,化作一種全新的心驚與審視。
那日在京兆府中聽此人言辭,已知他聰明不俗。她卻萬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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