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第2/5 頁)
人的兇戾,就好像一頭雄獸在圈畫自己的地盤,警告外來者不許踏進一步。
謝榆掙扎著爬起來,“這樣下去不行,當初祖將軍……祖將軍就是這樣,親衛們都撤走了,他就會開始傷害自己。女君且退。”
說著他又要進去試圖叫醒大將軍。當年大將軍敢冒死靠近祖將軍身邊,阻止祖將軍自殘,他生為北府兒郎,豈可惜命!
“你莫進了!”簪纓上前一步攔住謝榆,“我去試試。”
就在她聲音落時,屋內又一聲低吼。
龍莽一看這還了得,“不成!你進去被他拍扁嗎,斷斷不成!”
葛清營也勸阻,“女君,可還記得我方才之言?”
“他聽出了我的聲音,他在叫我……”簪纓聲音微顫,卻還保持著起碼的冷靜,紅著眼環顧眾人,“我不會拿自己性命冒險,我一會慢慢地走近門口,看他反應。你們在我身後,若有變,便立即把我搶出來,可好?阿兄,謝將軍,你們得幫我,幫我們。”
龍莽與謝榆對視一眼,態度慢慢鬆動。
他們雖無比擔心,卻也不認為簪纓在自作多情,因為這一路上衛覦對於簪纓反常的依賴和佔有慾,他們都看在眼裡。有簪纓在,他的煞氣便會收斂一些。
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個女郎好使。
最終,便按簪纓所說行事。龍莽側過堵門的身形,不敢眨眼地看著簪纓拾階而上。
簪纓來到門邊,看清屋裡的狼藉光景。
衛覦就踩在倒塌的屏風上,冠落髮散,衣衫凌亂,繃著渾身肌肉準備隨時戰鬥。
那雙純赤的眼眸好似妖魔,那麼邪,又那麼空,像一頭找不到歸路的困獸。
簪纓的心瞬間疼疼一墜,喚聲觀白,慢慢邁過門檻,走近他。
她身後的人皆緊張地屏起呼吸。
此刻衛覦眼裡的世界是一片茫茫血紅,他不知自己誰,也不知自己在何處,要幹什麼。任何出現在他視野裡的其他顏色,都被他自動視作來敵,需要咬噬撲殺。
可她出現了,那一身紅衣和諧地融入他的世界,彷彿她本就屬於他。
衛覦睜著血瞳,陌生地看著這片紅影走近,心腔跳動
著一種本能的歡喜。他無意垂睫,看見她腳下前方有幾片碎瓷,而她還在朝前走,怒然撲身過去。
他這一動,把龍莽嚇了一跳,在門外伸出手:“妹子小心!”
簪纓在那石火一瞬察覺到什麼,“兄長退後!”
她只來得及說出這四個字,人已被衛覦橫抱了起來,緊緊藏在懷裡,同時一腳踹上屋門,不讓任何髒東西、也不讓任何尖銳的危險碰到她。
懷裡的小東西小小一隻,卻十分地軟,十分地香,那種味道又不是實質不變的香氣,需要他低下頭細細地嗅才能捕捉到。
衛覦焦躁地在這間混亂的屋子裡轉了幾圈,心底生出些類似羞恥的感覺,他的巢穴太亂了,沒有能舒服安置她的地方。
他很生氣,想把懷裡那雙還在不停眨眼看他的水亮眸子蓋上。
他最終發現了床榻,覺得這裡正好放她,就把她抱了上去。
這麼軟小的一隻,比起他來差得遠,當然要輕輕地放。可放下後,他又覺得不捨,自己也上去,弓著身重新攏住她,挨在她小巧的頸窩動了動鼻翼,含混著喉嚨:“誰?”
他似乎喪失了思維與說話的能力,簪纓全憑著對他的熟悉,才猜出那個字音。
“觀白,我是阿奴……”
簪纓看著這樣的衛覦,忽然忍不住,兩行清淚突然從眼角滑過,雙臂環緊他的腰身,“觀白,我是阿奴啊。”
衛覦感到臉頰上溼溼的,皺眉轉眸,看見從她眼裡滑出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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