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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怒的話裡聽不出什麼真切的情緒來，寂天殤冷哼了一聲俯瞰著下面坐在輪椅上的夜未央，記憶裡對於容貌一絲不苟的俊美男子現在看起來卻有些狼狽。

估摸著是匆忙入宮，夜未央的頭髮有幾縷散落在耳畔倒是為這張清麗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柔和，低著腦袋雙手捧著一碗銀耳湯，衣服上還沾有銀耳湯的汙漬，緊抿著的嘴角卻透著堅毅，本該是顯得有些狼狽卻又反而生出些凌然傲氣來。

寂天殤微微低垂下眼簾，就聽到夜未央不怕死的又回了他的話：“微臣斗膽打個比方，陛下若是腿受了傷行路艱難，可會因為彎腰折損了顏面就任其不管？”

第十八章…和朕一起

這比喻分明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夜未央一時口快忍不住就說了出來，做慣了二十一世紀抬頭挺胸的大人物，實在不習慣因為一條命就對皇帝百般順從。

要說怕死吧？就算已經死過一次了他還是怕，甚至更怕，因為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兒才明白活著有多寶貴，可要是這樣卑微無能的活著，還不如干脆讓他早點投胎算了。

夜未央久久沒有聽到寂天殤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總覺得那股壓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似乎減淡了一些，他稍稍抬頭悄悄朝皇帝看過去，一抬頭卻發現寂天殤正打量著他，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短暫的交錯而過。

夜未央趕忙又低下頭去，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他分明從寂天殤的眼裡看到了一些疑惑，一種對他身份的疑惑，雖然夜未央不認為有人會瘋狂到認為他不是真正的“夜未央”，但寂天殤的眼神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銀耳湯再不喝就涼了。”皇帝莫名其妙的說出一句和主題無關的話來，但也緩解了兩人談話之中的僵持感。

夜未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才發現，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人都說伴君如伴虎一點兒沒錯，他現在不但虎為伴甚至還和老虎拌嘴了。

“皇上，那捐款的事情……”夜未央抬起頭來，現在讓他怎麼能有胃口喝什麼湯。

“朕會考慮。”寂天殤面無表情的說了四個字，隨後就低頭繼續批閱奏章來，房間裡再一次變得安靜下來，夜未央捧起銀耳湯喝了起來，小口小口的一邊喝偶爾一邊偷偷看上寂天殤兩眼。

其實吧，這寂天殤長得還真不賴，不過和他的劉伯兮將軍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後者。

喝完了銀耳湯，夜未央低聲說道：“皇上，那沒有什麼吩咐的話微臣退下了。”

也不知道寂天殤是沒聽到呢還是假裝沒聽到，低著頭寫字沒有回夜未央的話，夜未央暗罵一番後還是輕聲又喊了一聲：“陛下？”

“別吵。”寂天殤只吐出兩個字來。

“哦。”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興奮的情緒被寂天殤澆了盆冷水早就熄滅了，緊張的情緒也隨著一碗銀耳湯一同灌進了肚子裡，坐在輪椅裡夜未央開始犯困，沒有寂天殤的命令他也沒辦法離開，只能一直這麼坐著，眼皮兒是不停的話開始往下爬。

寂天殤寫完最後一個字，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這般光景，他這邊是批閱奏章累死累活的，夜未央居然就在他眼皮底下瞌睡起來。

“這麼晚了你回去也麻煩，今晚朕就允你住一晚，待明天朕自然會告訴你朕考慮的結果。”把筆放好，寂天殤從案前站了起來，他的一番話也讓夜未央勉強打起了精神，趕緊謝恩：“多謝皇上！”

這宮裡大得很不愁沒房間，只是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夜未央坐在輪椅上就看到寂天殤自己脫起了衣服，這時夜未央才開始打量這個大大的房間，赫然發現在書案的旁邊靠北牆的位置居然是一張床，明顯是皇帝休息的地方。

“陛下，微臣退下了。”這皇帝睡覺關他什麼事兒，夜未央都還沒有轉動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