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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已伸手將那兔子面具取下來,遞到婉婉面前,「夫人既然與這面具有緣,在下願意贈與夫人,小妹知曉有人喜歡她的傑作,想必也會開心。」
婉婉可不好收陌生人的禮物,她也不喜歡旁人無事獻殷勤,下意識拉著陸珏的手,往他身後退了一小步。
攤主察覺了,拿著面具的手幾不可察的一頓。
陸珏眸中帶些打量的意味上下掃了眼對方,隨即波瀾不興地掏出銀子放在攤面上,「無功不受祿。」
他給了銀子,婉婉這才好上前來,挑了兩個喜歡的樣式,卻到底沒要那個兔子的面具,隨即便不多留,乖乖由夫君牽著,離開小攤重新沒入了人群中。
小丫頭只有在夫君跟前才會鬧騰。
她手上輪番拿著兩個面具戴給男人看,一會兒又湊上去央他也戴上看看,他不肯,她便噘起嘴來沖男人撒嬌,不知具體在說些什麼,總歸到底是把他磨得言聽計從。
發自內心的快樂和依賴,從來是假裝不出來的。
兩人的身影在前方拐個彎兒就瞧不見了,小攤後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等過了好久,才伸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人,眸光晦暗,卻儼然有著一副與婉婉如出一轍的眉眼。
回到鍾家宅子時辰已晚,偌大的宅子裡並沒幾個下人,四處都是靜悄悄的。
婉婉走一路累得很,進屋便吩咐臨月去備水沐浴,夫君在偏房裡召見長言,他有他的事要忙,婉婉該懂事的時候並不鬧騰。
浴間裡水汽氤氳,婉婉靠著桶壁閉目養神,腦海中也不知怎的,又浮現出方才那個特別的兔子面具。
「兔子為何不能稱王,我說它是王,它就是王。」
耳邊忽地傳來個小姑娘的聲音,婉婉忙睜開眼睛,卻只看到臨月掌心捂著精油,正仔細替她按摩胳膊。
這回婉婉沒有再問旁人有沒有聽到那聲音。
此種情形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她又不傻,也能隱約猜到,那聲音大抵就是她原先聽過的記憶,只是她還想不起話究竟是誰說的。
方才的攤販興許早年也與鍾家有過交從。
但瞧方才,人家並不認得她這張和母親白璐一模一樣的臉,可見並不熟絡,可能就只是孩子們之間幼年在一道玩兒過罷了。
婉婉心裡略有些失落。
她其實還蠻希望有人還記得鍾家,記得曾經是靈州第一美人的白璐,仁善好施的鐘老爺、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鍾牧。
可事實是當年的疫病波及太大,導致很多人遷居,如今早已無人提及舊事了。
沐浴出來,陸珏已拾掇好,正靠在床頭看書。
婉婉剛穿衣裳時小腹脹痛,這才察覺自己來了月事,無精打采地偎過去鑽進夫君懷裡,她拉住他溫熱的手掌放在小腹上。
「夫君,替我揉揉吧,疼得很。」
陸珏只得放下書卷,手掌緩緩沿著一個方向打圈兒,瞧她又伸手想去拿床頭的面具玩兒,一把將小貓兒爪子抓了回來。
「今日累了大半天還不困,乖乖閉眼睡覺。」
他常時總都是一本正經的,規矩可嚴了,婉婉今兒不想耍賴,聞言便聽話地縮回手,扭身把小腦袋鑽進他胸膛裡蹭了蹭。
她話音傳出來悶悶地,「夫君,咱們什麼時候去看爹孃和兄長啊?」
「著急了?」陸珏溫溫地道:「陵園在山上,等你身子利落了再去,並不差這幾日。」
婉婉一向聽他的,聞言沒有異議,懶懶嗯了聲很快就沒了動靜。
陸珏靠在床頭若有所思良久,臨睡前才停了手掌動作,抱著她平躺下,垂首吻了吻懷裡香香軟軟的小丫頭,動作輕柔,絲毫沒有打攪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