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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五歲半最後一次尿床被老媽收拾過之後,一直到她在醫院裡度日如年,中間隔著的十好幾年裡,雖然也因為某些事掉過眼淚,但這樣扯著嗓子嚎的痛快感覺的確是再沒有過了。
有人在她對面蹲下身,淚眼朦朧中望去,小小嫩嫩的一團,分明是個還沒長開的小萌娃,卻一臉小大人模樣的在摸著她的頭頂,一邊將一隻黃金打造的長命鎖放到她眼前,一邊安慰道:“方才是我逗你玩呢,我沒有拿你的長命鎖去換糖吃,對不住啊。”
周盈心想這孩子還挺懂事,那乾脆就原諒他吧,但卻聽見稚嫩的童音從自己嘴裡飄出來,帶著不加掩飾的悲憤:“走開!你是壞人!”
小萌娃見狀依舊嬉皮笑臉,再接再厲將她的辮子給揉得一團亂,這才拿起那個被扔遠了長命鎖,給她戴好。
“給你戴上啦,再扔了我就不給你撿了,到時候你爹打你板子,可不怪我了哦!”
“小公子,夫人在找你,要回府了。”僕人模樣的人站在三步遠處,恭敬道。
“我來了。”小萌娃應了一聲,又笑眯眯的摸了摸周盈的臉,周盈大怒:小小年紀居然就學會了色狼輕薄那套!卻不料人家伸出手展示著上面的髒印子,眼神清明,語調無比真誠:“看你的臉跟個花貓一樣。回去讓你奶孃給洗洗乾淨,不然你爹孃肯定會罵你的。”
“晛地伐——”一個衣著華麗的夫人站在不遠處的柳樹旁,朝這邊招手。
小萌娃嘰裡咕嚕的不知說了些什麼,似乎是一種外族的語言,回頭朝周盈笑了笑,甩著小胳膊小腿兒輕快的朝母親站著的地方跑去。
就像是跑入了晨光中,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晛地伐……?
賦兒拍了半日門。不見裡面有動靜,就自己近來打算喚小姐起來,卻正趕上小姐說夢話。不由湊近了問了一句:“啊?小姐你說什麼?”
周盈被這天外來音從夢境拉回了現實,一張眼就看見賦兒一臉疑惑的立在床頭,她自己撐著從床上坐起身愛,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長命鎖。
周府中的規矩。但凡周府子女都有這麼一枚長命鎖護身,據說是可以鎮邪聚富。先前出嫁時匆忙混亂得就被塞上了轎子,就把這個遺留在周府中,來長安之後,三夫人讓人又把這個給送過來了。周盈覺得這長命鎖工藝精製又不算累贅,便一直貼身戴著,可也沒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地步。怎得平白無故就夢見它了?
“小姐,四夫人一早傳話來了。說是請你一塊去採辦過年用的物什。”
莫名其妙的約著去逛街買東西,周盈用頭髮絲想都能猜到這四夫人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有些困頓地撓著頭道:“你告訴她,就說我近來受風了,風一吹就起紅疹子,不能隨便出門。”
賦兒“哦”了一聲走了,隔了一會兒又來敲門。
“小姐,四夫人說在馬車裡受不了多少風,且這次不光為採辦過年的物什,還要去廟裡燒香,幾位夫人都去,您不去不行。”
周盈無奈接過衣裳,這理由找的,真是不去不行了。
換了一身衣裳,順便找了個帕子將自己的臉給覆上,周盈一出門,門口的賦兒眼睛就直了,反應過來後直把她往屋裡推。
“小姐這樣子出門可使不得,您這臉蒙得,看著跟江洋大盜採花賊似得。”
周盈捂著臉上的粉帕子甕聲道:“剛才說了不能受風,大搖大擺的出去豈不是擺明了自己在誆人麼。”
賦兒從房中尋了個青色的半透明紗巾,換下她臉上的那方粉色緞帕,左右看了看無甚紕漏,才道:“尋常小姐們出門,要是遮面的話都用這種帕子,這樣看著就好多了。”
小年前後,各個府中的女眷都要到廟裡去燒香還願,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