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蘇幕遮(三)(第2/4 頁)
丹丘王庭之下,還有立足於草原的二十九個部落,部落之間亦有齟齬,烏絡王族為收服他們亦耗費多年心血,即便是當年與我大齊開戰之際,丹丘部族之中亦有亂局不止,我死以後,烏絡王族與大齊休戰應是情勢所逼,內憂外患,不得不休養生息。”
“十幾年時間,內亂既止,胡人自當蠢蠢欲動,而這個蘇契勒王子的母親是南延部落的公主,南延部落曾有位親王南延多羚,便是蘇契勒的叔父,南延部落驍勇好戰,覬覦中原之心不死,南延公主嫁入王庭,她的兒子自然受他們擁護,王庭此時準允蘇契勒入主居涵關,其心昭然若揭。”
徐鶴雪在幽都百年,但人間才不過十六載,太多熟悉的名字都還存活於世,他曾策馬追擊過胡人兵的草原也依舊伏在連綿遼闊的山脈盡頭。
“那個死在瑪瑙湖的胡人,便是他們用來挑起戰火的引子。”
倪素明白過來。
撕毀盟約,總要有個由頭。
“應該還只是試探,若秦繼勳能化解阿多冗之死,便能避戰,”徐鶴雪聽著窗外寒風席捲,他的眼睫微垂,視線停在面前書冊上,“關外苦寒,今年似乎更為寒冷,丹丘的牛羊若不能過冬,草場若成凍土,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深入大齊腹地,以期擺脫天災。”
如今雖是夏季,但雍州的晝夜溫差極大,北境十三州以外,烏絡王庭的草原之上,今年定然更為難捱。
北境十三州不夠整個丹丘遷移過冬,他們存有更大的野心,那非是大齊的歷年的歲幣與絲絹便能滿足的。
一如徐鶴雪所料,秦繼勳翌日便在胡楊林當著烏絡蘇契勒的面治罪守夜的魏家軍中人,拒不承認齊人謀害阿多冗。
但蘇契勒不依不饒,與此同時魏家軍中出現流言,說將軍秦繼勳心有偏頗,為化解阿多冗之死,戕害魏家軍忠志之士。
魏家軍統領魏德昌嚴令軍中不得妄議此事,而秦繼勳每日在胡楊林與雍州城中來回折返,對胡人王子蘇契勒的叫囂挑釁不為所動。
月上中天,風沙漫卷。
秦繼勳在軍帳前端坐,一雙銳利的鳳眸盯著在對面桌案前排著長隊領軍餉的將士們,手指輕釦在太師椅的扶手上。
架起的鐵盆中燒著柴火,焰光跳躍之間,
照在秦繼勳的側臉,不多時,他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滾開!”
“老子見義兄,你個黃口小兒安敢攔我!”
隨即便是一陣拳腳相撞的悶聲,正領餉的兵士們聞聲,立即要抽刀往前去,卻見秦繼勳抬手。
他們立時頓住,沒有動作。
“去你的!”
魏德昌一腳踢在一名兵士的屁股上,提著刀帶了十幾個親兵走過來,只見那一張長案就擺在這大帳前,漆黑的箱籠大開著,已空了幾個,只剩下兩箱還沒來得及發放下去的鐵錢。
魏德昌一看那鐵錢,他眼瞼底下的肌肉微微跳動,猛地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秦繼勳,質問:“義兄,發餉的日子不是今日吧?”
“夜闖秦家軍駐地,還帶這麼些人,德昌,你想做什麼?”秦繼勳抬眼,語氣淡淡。
“我想幹什麼?”
魏德昌直脾氣立時上來了,“底下人說,今日義兄在此給秦家軍多發私餉,我還不信,可是義兄,你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麼!”
“那蘇契勒每日在胡楊林叫囂侮辱你我,侮辱大齊,我說你怎麼像聽不見似的,原來是在此……”
“在此什麼?”
秦繼勳的一雙眼凝視他。
“我如此相信義兄,可義兄為何厚此薄彼!”魏德昌想起自己這半月以來還在一心壓制軍中不利於秦繼勳的流言,他更是一口氣堵在喉頭,立時抽了刀朝那長桌劈下。
“砰”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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