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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孩子早當家,聽狗子這麼一說,另兩個孩童頓時替自己夥伴高興起來。同時,亦轉達了各自爹孃的話,將個小胸脯,拍的啪啪響。
聞此話,狗子抬頭衝兩個夥伴笑笑,再低頭時,卻有些難過。
狗子他爹如今正臥床在家,三十幾歲一條漢子,本是身子骨硬朗的很,在縣裡石礦做事,平日裡雖賺的不錯,倒也能養起家來。
可年初石礦那邊出了事,一下子死了好幾個,他爹也受了傷,被塌下來石頭砸到了一條腿。
因無錢就醫,傷口漸漸惡化,如今,便只能躺在塌上嘆氣。
若非今年收成尚好,只怕連病帶餓之下,能夠挺過今年不能,怕也難說了。
有了這些餘糧墊底,再好生休養一番,過了冬日未必不能好起來,可再如何,身體怕是恢復不到之前了。
被人提起這事,愈想愈是氣憤,之前尚能說些寬慰話,可挖著挖著野菜,狗子心裡那股火,竟蹭的一下衝上來。
終是一個沒忍住,嘴上罵著:“只可恨那群官老爺,礦是官家,出了這等事,他們竟只用一袋米打發了。我爹可是在床上躺了足足數月,到如今都未下地呢。真是吃人不吐骨頭,一群混蛋!”
對面雖是兩幼童,聽到這話,卻仍是條件反射看看左右,見無人,方鬆一口氣,隨即接起話來。
“狗子,你也莫難過,這世道,人窮便是如此……不過,聽說之前縣太爺,已被人罷了官,如今又換了個新的,不知這次來的,會不會是個好官。”
“好官會到這裡來?”狗子哧笑一聲,很是不以為然。
之前說話那孩童,卻似聽到些什麼,說:“這也說不準,聽說,新的將軍大人,是個好官,他派來的或許,也是好官吧?”
狗子聽到這裡,也有些好奇了,遂問向一旁兩夥伴。
“二嘎,那個新將軍大人,真是好官?你聽誰說的?”
“當然是俺家遠房二舅了,他在其他縣做事,聽到過新的將軍大人的事。”名叫二嘎的孩童很是得意的說著。
“我才不信,這天下會有好官,說這個,倒不如多挖些野菜,回頭好熬成菜粥喝。”狗子聽後,依舊不信,只是反駁著。
二嘎又欲說些什麼,卻突然被旁邊那孩童拉了下衣袖:“噓禁聲,那邊來人了,莫讓他們聽了去。”
狗子和二嘎朝河面望過去,卻見一隻小船,正於他們身邊岸上停下。
船上有幾人,一馬,立於船頭的是一個男子。
這男子三十左右,衣裳看著普通,一身儒雅氣質,卻隱隱散出來,縱是一身布衣,亦是難以掩蓋著,後面跟著二個隨從。
這男子騎著馬匹,一路觀察周邊情況,越看越是臉色陰沉。
此人正是被王弘毅派到此地擔任縣丞一職的賴同玉。
和外人揣測不同,他來這裡任職,可非是走場,而是肩負著一重大使命。
這順義縣位於汲水上游處,雖是一小縣,卻因藏有一金脈,而在前世王弘毅兵敗後,聞名於世。
這金脈並不大,卻是幾乎等於露天,藏於一座石礦之中,只需再挖掘一些,便可見於天日。
前世,李承業便是得了此礦,方有了謀反甚至統一蜀地之本錢,這事情,直到王弘毅前世敗北後,方才知曉,卻早已晚了。
現在王弘毅擁有大權,自不會放過此金礦,任命心腹到此為官,所謀便是這金礦。
不過,沿途賴同玉所見,使他觸目心驚,這已經不單是土地相對貧乏所能解釋的了,不由嘆的說著:“可惜吾只為縣丞,不為縣令,不能干涉這民政,不過開礦之後,若有薄功,必請之任此縣縣令,三年必治,以絕鄉老之菜色!”
順義縣,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