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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不起，我，姐姐沒用，要是姐姐不這麼蠢……&rdo;她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

高燒未好，沈觀魚眼淚沒有停過，很快又搖搖欲墜，被扶秋強行扶回去躺著。

當日下午，趙究又擺駕到了沈府，錦衣衛的人也跟著來府上，張憑雲的屍身還是要查驗的。

躺在床上的女子雖然睜開了眼，但和一塊木頭也差不遠了，她要起身行禮被趙究阻了。

&ldo;怪朕沒有徹查大理寺上下。&rdo;趙究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沈觀魚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ldo;朕浴佛節那日說的話還算數，你想不想報仇?&rdo;

她清淺的眼珠動了動，問道：&ldo;臣女若是不依從陛下，張憑雲的案子真相可還會昭告天下?&rdo;

&ldo;自然，這也牽涉了朕的清譽，朕聽聞當年你也曾為平民當堂狀告知府，這一次大理寺三司會審吳謨與空印案的幹係，你可願上去分說?&rdo;

&ldo;臣女定當竭盡全力&rdo;二人相望一眼，沈觀魚將目光投向別處，&ldo;多謝陛下，那就恕臣女只能說多謝了。&rdo;趙究想要的，她終究不能給。

沈觀魚現在心情正是脆弱，趙復安也不為難她，肅容道：&ldo;你最好撐住這一口氣，給朕好好活著，張憑雲的案子就看你的了。&rdo;

他不急在這一時，沈觀魚該是他的，怎麼也跑不掉。

話既已說畢，那頭錦衣衛也查驗完畢，趙究也就離開了。

沈觀魚躺了一會兒，扶秋端了飯食進來：&ldo;小姐吃點吧。&rdo;

她本以為要一頓好勸，沈觀魚卻主動努力地嚥下了飯菜，又將湯藥一股腦地都喝了。

還有很多事要做，她沈觀魚就算要死，也絕不是現在死。

沈觀魚又睡了沉沉的一覺，午後還是難受，但她已經不能耽誤了，拖著病體操持起了喪事。

大門突然被人敲響，老管家帶了這個身形纖細的面嫩少年進來請示沈觀魚的意思。

那少年咧嘴一笑，活潑有禮：&ldo;陛下怕沈府人手不夠，喪事操持不過來，特特派了奴婢來幫忙。&rdo;

既是男子，又自稱&ldo;奴婢&rdo;，看來是趙究派來的，沈觀魚問他：&ldo;你是宮裡來的，叫什麼名字?&rdo;

&ldo;陛下說若是小姐用著順手，再給奴婢取個名字，讓奴婢有福分能留下聽用。&rdo;

這是趙究的好意，但只怕也是派來明目張膽監視她的，沈觀魚原該推辭，但她環視一眼沈府上下不過老弱不過五人，確實缺人手。

於是她說道：&ldo;既如此就勞煩你了，往後叫你夏昀如何?&rdo;喪事辦完給些銀子，再找個法子把人打發回去就是。

少年很是高興，跪下清脆說道：&ldo;奴婢夏昀謝謝小姐恩典!&rdo;

趙究知道她會留下人，同跟來的還有幾個雜役，有夏昀和雜役的幫襯，府中內外掛起白幡，靈堂也設了起來，張憑雲夫妻過世的訊息送去了登州。

來弔唁的人很少，即使是和沈家有過故交的，張憑雲冤屈未得伸張，也不敢來。

沈觀魚並不在乎多少人來裝點體面，她唯一的堅持就是將沈落雁和張憑雲的喪事完滿辦好，讓他們生同衾、死同穴。

程六叔來了一趟，瞧著並排的棺槨不住嘆氣，都是年紀輕輕的好孩子，就這麼死在了權力傾軋之下。

沈鈞做了一輩子清正為民的好官，老天爺真是不開眼，家人竟一個都沒好下場，如今只剩了一根獨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