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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她微側了側頭偷看了一眼陸東躍。這男人今天很沉默,路上一言不發只是看檔案和在筆記上寫寫劃劃,彷彿當她是空氣。不得不承認他的漠視讓她放鬆了許多,她鬆了鬆緊攥的拳頭,輕嘆了一口氣。
很快有人從樓裡出來,看到他們的車子時似乎愣了一下,旋即上前敲了敲車窗玻璃。
蘇若童像條受驚的小魚一樣往後退縮,正好抵在陸東躍的身上。車門被開啟來,對方扶著車門說道:“我說兄弟,你這次可給我出難題了啊。”話是衝著陸東躍說的,可眼睛直在另一人臉上打轉。
蘇若童低下頭,披散的長髮中只露出一彎粉紅的耳弓。車子寬敞可她的身體卻是半蜷著,這種手足無措的窘迫模樣很容易激人同情。陸東躍收起筆,淡淡道:“你給我出過多少難題,哪次我掛在嘴上過。”
對方露出一個受不了的神情,退開兩步轉身就走。與此同時陸東躍在她身後輕輕一推,“跟著他。”她愣怔了片刻後反應過來,匆忙地下車追上。
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陸東躍才將視線收回來。他從不輕易發善心,偶爾發發也不是施捨。他給予出去的總是要加倍收回來,人情道義、利益往來無一不是。只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她身上實踐這一套。
她是脆弱的,因此受不起風吹雨打。只要稍稍地用些力,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她折攬在手。他很清楚自己這一網撒出去必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這樣的手段撇開卑劣不談,確實是萬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
可是沒有辦法,他不想再等了。
不到半小時她就出來了,獨自一人幾乎是小跑著回來。他拉開車門讓她進來,見她雙眼通紅神色哀悽,彷彿下一秒就要痛哭失聲。可到底是死死地忍住了,把那一聲一聲的哽咽生生地吞下去。
回程的路上車廂內的氣氛越發沉重,陸東躍連檔案也不看只是望向窗外。冰冷的玻璃上倒側著他冷峻的側臉,眼底一片陰鬱。
到了市區她便要下車:“我從這裡搭車回去就好。”陸東躍單手支額,目光在她臉上掠過,“順路。”她咬緊下唇,堅持道:“我這裡下就好,……我還有些事要辦。”
他眸色微沉,讓司機將車靠邊停下。她匆忙下了車,連句感謝都欠奉。他也不以為意,知道她說有事要辦不過是個藉口,一路忍耐到這裡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凡事過猶不及,他應該保留最後一點耐性。
蘇若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門剛關上便止不住情緒崩潰地嚎啕大哭。
終於見到了父親,雖然只是站在二樓遠遠地看著,前後加起來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可就這十幾分鐘的注視也足以令她撕心裂肺了。
父親瘦了很多也老了許多,像是有將所有的精氣神都從他身體裡抽了去。他從來講究體面,一向都是穿得整潔,可眼下那一身的衣服明顯是穿了好幾天的。最讓她心酸的是他的頭髮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裡白了大半,原本挺拔的身姿也微微佝僂起來。
她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痛哭失聲。她知道這次的機會爭取得有多艱難,她不能讓眼淚糊住了眼睛,她要好好地、狠狠地將爸爸的臉看個夠。將他現在的模樣牢牢記在心裡,這樣她才能蓄足勇氣去繼續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領自己進去的人看著下方空地彷彿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人啊,還是得活動活動才好——她聽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路也不是沒有,可真的就只剩那一條了嗎?
一直到現在她還驚疑著陸東躍之前的暗示,生怕自己有所誤解。那個男人給她的印象永遠是冷淡而威嚴的,正值壯年仕途坦順,陸家年輕的一代唯他馬首是瞻。他一直是葉行楚嘴裡的好兄長好榜樣,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