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4/5 頁)
手背上。
“芙洛拉?……”讀不懂狀況的斯雷因頓時有點慌神。
芙洛拉搖搖頭什麼都沒說,眨巴眨巴眼睛,又長又密的金色睫毛如蝴蝶羽翼那樣撲撲簌簌。她把他的手貼在臉龐,還當做手帕擦了擦臉,可眼淚還在不停地往下掉。
這種哭法太詭異了,一聲不吭地光有眼淚流個不停。斯雷因想直起身抱抱她,卻發現自己左半身根本動彈不得。
“……你別亂動,還沒好呢。”
她為了抑制住哽咽壓低聲音,說話聲又輕又軟,還有點沙啞。斯雷因聽了心裡更難受了。
“別哭了,你沒事就好……”他說著,抹掉她眼角剛匯成一滴的淚珠。
她又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哽咽得更厲害了些,聲音壓得也愈發的低,像剛轉醒的人在訴說一場噩夢。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說實話,那天的事情她記得不大清楚了。
只記得自己下意識地向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一雙冰冷狠毒的眼睛。
不祥的預感都還未來得及升起,槍聲就打響了。有人擋在她身前,衛兵也很快趕到,緊張的指揮聲和人群的驚呼聲縈繞在耳畔。
她很快反應過來,沒有疼痛卻看見滿眼的鮮紅。
擋在身前的人影靠在她肩上,她抱著他慢慢跪倒在地。像是在拾起碎了一地的殘片那樣,她抱著他的身體撫摸他的頭髮和臉,可不管她再怎麼嘗試去喚醒他,都是徒勞。
那一瞬間她被掏空了,逐漸填滿全身的是令她感到冰冷的恐懼,彷彿被人活埋在土壤之中的窒息。
如今想起這種感覺仍令她感到無比驚恐。她以為自己在全身顫抖,實際上卻沒有。可那卻更糟糕,因為顫抖比不顫抖要來得好些——至少她會知道自己是活著的。
……
可是幸好,幸好。
芙洛拉用臉頰蹭蹭斯雷因的手,像一隻在宣告所有權的貓。
她不是沒有預想過這種惡性事件發生的情形,可想象中的受害人從來都是她自己,不會是他。一切真實地上映在眼前的感覺,是想象所無法料及的。
無論如何,那天發生過的事情她不想再體會一次。
“……誰都不能從我這裡奪走你。”
下了決心的她的聲音聽起來甚至惡狠狠的,但斯雷因卻笑了。
“你沒事就好。”他又重複了一遍同樣的話,話裡的意思卻和前一次有些微妙的不同。
芙洛拉不說話,又蹭蹭,卻還嫌不夠,最後乾脆扭過臉在他手心吻了一下。
他覺得有些癢,食指無意識地勾起,在她唇瓣上颳了刮。
芙洛拉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纖細柔軟的手順著他的手臂摸,連帶著把衣袖拉了下去,把臉貼在他手臂上,嘴唇挨著內側的血管。斯雷因順手撥了撥她有點凌亂的金色髮絲。
斯雷因抬起眼看他,一雙清澈的綠眸剛經過淚水的浸潤,還水汪汪的,眼眶微紅。
那雙眼睛裡滿是迷茫。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她不由得想。她已經隱約察覺到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了。
心頭一團亂麻,可她連問題出在哪裡都想不明白,更何談去解決。
“……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抱著他的手臂皺眉沉思了許久,最後只沉痛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斯雷因又摸摸她的頭髮。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他說。
“不行!”她突然有些害怕,焦躁地打斷了他的話,“沒有那麼多時間,我不想……你沒醒過來的這幾天我天天在想,也許哪一天你就突然不在了。”
“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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