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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說中國話,我一直以為她只會說英文。
給小狗洗澡很好玩,我負責按住它,香秀負責給它洗。小狗用它兩隻爪子拼命扒著我的手,當花灑的溫水淋到它身上的時候,它只差哀嚎了,兩隻眼睛淚汪汪地看著我,讓我覺得負疚極了:“是不是很燙?”
“小狗不喜歡洗澡。”香秀用她那生硬的中國話說,“洗完好。”
洗完澡後的小狗被包在大毛巾裡,軟軟的像個嬰兒,香秀用吹風把它的毛吹乾。瘦弱的小狗漸漸變回圓白滾胖的模樣。香秀突然說:“沒有名字!”
我也想起來,小狗確實還沒有名字。因為一連三天,我見著莫紹謙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小時。我本來是想讓他給小狗取個名字的,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也壓根不理這隻狗。
第三天晚上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為我不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他是否會真的幫忙合同的事,我下定決心想要求得一個保證。晚上他照例回來得很晚,我等他進了浴室,就悄悄溜進了主臥的衣帽間,我記得這裡也有扇門是通往浴室的。
衣帽間到浴室的門果然沒鎖,我在衣帽間裡把衣服換了,然後找了件他的襯衣套上。我記得去年有天晚上他睡在我房裡,早晨我隨手撿了他的襯衣穿去洗手間,出來後被他看到,他纏著我不肯起來,害得我曠掉整整半天課。我有點忐忑地拉了拉襯衣的下襬,男式襯衣又寬又大,這樣子夠誘惑的吧。
我小心地將門推開一條縫,看到莫少謙躺在浴缸裡,眼睛微閉像是睡著了。他今天應該沒喝酒吧,我悄悄把拖鞋也脫了,赤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一直走到浴缸邊,我忽然看到LED顯示屏上閃動的畫面,那是《網王》,這也太滑稽了,他這樣的大男人,怎麼會看這種片子?可是我顧不上想為什麼莫少謙會看卡通了,因為他忽然像是覺察到什麼,已經回過頭來。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既冰冷又無情,更多的是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我有點尷尬,站在那裡進退不得。
“誰讓你穿我衣服的?”他的聲音也十分冷漠,“出去!”
我看到他擱在浴缸邊的手都捏緊拳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我心一橫就豁出去了,在他打算幹我出去之前,我決定豁出去了。我像只鴨子般撲騰進了水裡,我本來是想去住他的胳膊,但因為浮力我有些站不穩,最後狼狽而本能地摟住他脖子。他很厭惡地想要掙脫,我們在浴缸裡幾乎打了一架,結果全身都溼透了,我像八爪魚一樣趴著他就不放,他氣得連眉毛都皺起來了。我死皮賴臉地親他,從下巴到脖子,他終於被我親得不耐煩了,反客為主按住了我。
最後我累得在浴缸裡就睡著了,連怎麼從浴缸出來的都不知道。
因為我聽到吹風機在耳邊嗡嗡地響,溫熱的風拂在臉上,最後溫暖的手拂過我的臉,輕輕將我的頭轉到另一個方向。
我被那暖風吹得很舒服,小時候媽媽也會拿著吹風機幫我吹頭髮,她總是說不要溼著頭髮睡覺,不然會頭疼的。這種嗡嗡的聲響很讓我安心,彷彿還是很小的時候就在家裡,我喃喃叫了聲媽媽,我想自己或者是在做夢吧,沒過幾秒鐘就重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脖子發麻,因為沒有睡在枕頭上,而是枕著莫少謙的胳膊睡了一夜。他身上還有熟悉而清淡的香氣,那種我最討厭的氣息。而我竟然窩在他懷裡,毫無知覺,像只豬一樣睡了整夜。
我覺得很可恥,也許一次次出賣自己,我已經麻木甚至習慣,到現在竟然覺得自然而然。我不作聲悄悄溜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上課。我倒了兩次公交,結果遲到了。沒人幫我佔座,悅瑩不在,我獨自坐在最後一排,覺得非常孤獨。整堂課我都有點心不在焉,抄筆記的時候我總是看到手腕上的菩提串。我記得悅瑩當時說話的樣子,病房燈光下,她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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