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細雨(第1/4 頁)
霞雲碧空,萬籟俱靜。有飛鳥入雲,銜紅枝綠柳,過彩花密林,停青巒巖畔。
山道寂寂,舊事常有晉商入蜀,每逢此過便覺山如鬧市,常聽聞載歌盛舞,不畏山高水重。
時過境遷,如今復行山路,林中鳥語依舊,不見商賈客旅。行徑古道,兩岸垂枝遮蔽,山路漸行不暢。其中坑窪,溼地讓人不得不嘆一句,行路難啊行路難。
穿尋常道士行衣的福生走在眾人身前,這位常年在外奔波的道士,身上曬得黝黑。他揹著竹簍的身子一行一穩,踏在並不結實甚至還有些鬆軟的泥地上。
身後跟著的兩個女子,一位粉衣紅履渾身散發著年輕活力,一位銀絲伴青衣,相較於身旁那位更顯成熟內斂。
一路上為了避開官家要地,三人趕小路走了一截,後搭上一趟順風車,倒免去初時幾十裡山路的奔波。
直往北,繞開原本的隋城地界,從鄧州開的一條官道進群山峻嶺之間。
這玉都本來只是個山溝溝子裡的小縣城,早年不通山路,往往要繞開擋在面前的桐別二山。自前朝有皇帝定都西京,但大部分本地人還是喜歡叫古都。而古都位於山南道與劍南道之間,地靠南北兩條環身地龍,唯東方有開闊平地卻也是個窄口葫蘆,易守難攻。
得益於政治地貌,玉都所在地人來往復,漸漸這個山溝溝子也壯大了起來。
後史中,不乏有名人貴將出自此地,其中修建的武侯祠便是紀念一位文過三卿,武冠全臣的相國爺武鄉侯。
研究過地勢地利,最終,福生還是選擇從北面的鄧州與隋城的交界處,擦著邊過去。主要是近日接觸外界聽聞的風聲,說是來自河南道的豫軍將至。也是趁此機會在兩地對壘前,抓住這一線機會成功入內。
唯一讓他有些頭疼的便是這兩個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傢伙。本意是不想讓她倆趟這趟渾水,於是告知一些隱秘之後,兩個小丫頭反而更興奮了。
“你說,那朝廷軍怎麼殺那些陰兵?難不成人人都帶著一盆黑狗血?”吳紅英提出疑惑。
無力吐槽這種奇怪的想法,但緊接著,一旁擱那閒著沒事撿根樹枝打樹葉的顧湘君來了精神,只見她伸出一根手指,一邊搖著,一邊露出一副沒人比我更懂的表情。
“所謂人壯三分膽,鬼怕人七分。本來這幫陰物行走陽間就有諸多不便,如果是些個在戰場上歷練過的將士,渾身血氣煞氣,那陰兵也拿他們不得。所以,大機率是打不起來,只能選擇談。”
福生在一旁聽罷不做言語,倒不是說顧湘君說的完全正確,實際上,還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地府以及朝廷並不想因此把事情鬧大。
本身西北一線戰事糜爛,而西南這邊,地府侵佔人間必不長久,短時間內需要拖足夠多的時間來週轉,這裡就需要那位當朝的做個取捨了。
福生此行,實際上已經超過了神皇派等道教一系的戰略目的,屬於是私事。
之所以並沒有強趕著兩個丫頭離開這是非之地,也是因為,去見得是鬼母。在隋城裡,鬼母示好這一舉動讓人琢磨出很多意思來。
由此,福生做了個大膽的假設,鬼母或許是天庭的線人。當今天下之亂,主要是因為沒誰知道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拖到諸多勢力起了異心。
這不由得讓福生感慨一句,天上又何似人間?到底還是權術那一套,千百年來,王朝興替的命運終究也會淪落到這不知年歲的萬古青天上嗎?
正在路上蹦蹦跳跳一副沒長大的小孩派頭的顧湘君突的抬起手中寶劍,她眉頭緊皺盯著四周,低聲唸了句“有殺氣!”
這讓本來還心情不錯的吳紅英一愣,隨即小跑著躲到持劍而立的顧湘君身後。
福生疑惑的環顧了四周一圈,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