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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橋下發現一具男子屍體。經初步勘驗,死者脖頸為巨力拗斷,衣衫被擄。附近酒肆的飲客已辨認出此人身份‐‐焦遂。
長安城飲酒成風,其中有八人最負盛名,號稱&ldo;飲中八仙&rdo;。為首即是賀知章,還有李白、李適之、李璡、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等七人‐‐焦遂是八仙中唯一一個白身。賀知章與他從開元初年起便為酒友,兩人交誼極篤。
賀知章沒想到,居然在這時候接到老友的死訊。
李泌沉聲道:&ldo;延壽坊附近是永安北渠,正是我們懷疑曹破延上岸之處。焦遂的死狀,與崔六郎一樣,只怕也是突厥人下的毒手。&rdo;這句話的衝擊更大,賀知章眼前竟是一陣眩暈。
&ldo;快扶住賀監。&rdo;李泌不動聲色道。
檀棋趕緊上前一步,攙住賀知章胳膊。她感覺到,老人的手臂在微微抖動著,身子搖擺。他一直有風頭眩的毛病,驟聞噩耗,竟有發作的跡象。
幸虧靖安司這裡備有茵芋酒,趕緊給他灌了一杯。這藥酒是藥王的方子,賀知章喝完之後,情況總算略見好轉,可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似的。畢竟他已八十多了,體虛神衰,故友亡故,又最傷心神。
賀知章掙扎著想起身,可頭暈目眩隨之加劇。他長長嘆息一聲,知道這病一犯,便沒辦法視事。他把李泌叫到身前:&ldo;此間……只得暫且仰仗長源你了。&rdo;他停了停,又壓低聲音道:&ldo;張小敬這個人,可用而不可留。一俟狼衛落網,必須立刻處置,否則後患無窮‐‐靖安司的敵人,絕不只是突厥人呢……&rdo;
這幾句話,已經耗盡了老人的全部精神。檀棋連忙派人準備牛車,喚了一位醫師隨行,將他送回自宅去修養。李泌肅立原地,拂塵抄在胸前。
等賀知章離開之後,張小敬眯起眼睛,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句:&ldo;李司丞掌握得好時機。&rdo;語氣半是欽佩半是嘲諷。
&ldo;事急從權。&rdo;李泌面無表情。
兩人像打啞謎似的,檀棋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她動手把案上文牘收拾乾淨。焦遂的那封訊報放在最上面,她順便多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一般訊報的右上角會標有李泌的簽收時間,這封是午時二刻簽收,恰好是賀知章返回靖安司之前。
她蛾眉一皺,公子早就看到這訊息了,可為何拖到剛才方對賀監講起?難道說……
這個太離譜了,檀棋擺了擺頭,把這些荒唐念頭趕出腦外。
這時徐賓已經捧著一卷文書跑過來。憑藉大案牘之術和祆教的戶籍配合,他迅速地找出一個可疑之人。
此人叫作龍波,來自龜茲,開元二十年來京落為市籍,同年拜入祆教,就住在懷遠坊內,一直單身。供奉記錄顯示他最近半年來,給祆祠的供奉陡增,為此還特受褒獎。天寶二載底市籍有過一次清冊重造,但龍波的戶口仍是開元二十年。有一位戶部老吏敏銳地注意到這個小紕漏。戶籍上要寫清相貌,若是舊冊不造,則有可能冒名頂替。
姚汝能此時還在祆祠附近,李泌讓望樓通知,讓他立刻前往龍波的住所搜查。
靖安司內,忽然陷入空閒狀態。這時李泌忽然想起來了:&ldo;嗯?那個叫岑參的臭小子呢?&rdo;那個傢伙關鍵時刻壞了靖安司的事,他到底是不是受僱於突厥人,不審問清楚可不成。
崔器在旁邊立刻答道:&ldo;身份已經審清楚了,是仙州鄉貢士子,籍貫南陽,來京城準備開春參加進士科。&rdo;他又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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