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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慘叫聲。
士兵們並不急於推進,他們三人一組,互相掩護著緩緩前移。突厥人只要稍有現身,立刻就會被數把手弩射中。
士兵們得到的指示是,要儘量留活口,所以儘量瞄準非要害部位。可是這些絕望的糙原狼悍不畏死,哪怕只剩一口氣也要設法反擊。數名士兵因為無法痛下殺手,一時猶豫,反遭偷襲而受傷乃至陣亡。即使無力反擊,那些突厥人也會立刻自殺,絕無猶豫。
很快屋內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過道和木架之間。在付出了三名士兵戰死的代價後,旅賁軍終於控制了整個貨棧。
士兵們沒有放鬆警惕,謹慎地一個貨架一個貨架地搜過去。突然,一個原本躺倒在地的突厥人一躍而起,撲向距離最近的一名士兵。那士兵猝不及防,被他攔腰抱住,兩人糾纏在一起。突厥人張開大嘴,去咬士兵的鼻子,可他的動作猛然一僵,旋即撲倒在地,腦後勺上赫然插著一根青津津的弩箭。
過道盡頭,一名士兵的同伴持空手弩,手臂緩緩下垂,眼神慌亂。他本該讓突厥人活下來,可同袍的遭遇讓他忘記了訓令。
&ldo;笨蛋!我怎麼教你的!&rdo;
崔器一把奪下那士兵的手弩,抬手就是一耳光。他黝黑的臉膛彷彿塗了一層鉛灰色,暗淡無光。
破門只花了十個彈指,全滅敵人在二十六彈指之內,這在京城諸衛中算是卓越的成績。可突厥人太兇悍了,居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這可不是上頭想要的結果。
崔器帶著怒氣在過道上踱步,眼神掃過那些屍體,手指不安地攥緊刀柄又鬆開。忽然他愣了一下,旋即快走兩步,前方正是崔六郎的屍身。
他雙目圓睜,脖頸處有明顯的指痕,不用仵作檢查也知道他是被掐死的。
&ldo;阿兄!&rdo;
崔器悲憤地一聲虎吼,單腿跪在地板上,想要俯身去抱住死者。兩人眉眼相仿,正是同胞兄弟,只可惜其中一個已永不可能睜開眼睛了。
&ldo;如果我能再早下令三個彈指……如果我能親自去破門……&rdo;悔意如同螞蟻一樣啃噬著崔器的心,他的手指猛烈顫抖著,幾乎握不住阿兄的手。
一個旅賁軍計程車兵跑過來,看到長官這副模樣,不太敢靠近。崔器偏過頭去,用眼神問他什麼事。士兵連忙立正:&ldo;剛才清點完屍體,一共是十五具。&rdo;
除去崔六郎,一共有十六個突厥人進了貨棧。也就是說,現在還有一人沒有捉到,經過辨認,應該是為首的曹破延。崔器猛然吸一口氣,重新站立起來,眼中跳動著火焰。
&ldo;搜!&rdo;他沉著臉喝道。
貨棧不是住家,是一個沒有隔斷的大敞間,中間只有一些木製貨架。崔器在貨棧裡巡視了幾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樣一個坦坦蕩蕩的地方,一眼就能望穿,他能躲到哪裡去?難道這傢伙會什麼西域妖法,能穿牆不成?
崔器忽然覺得頭頂有點涼颼颼的,他停下腳步,猛一抬頭,瞳孔霎時收縮。在他的正上方,有一個井口般大小的木蓋,蓋子略有歪斜,露出一絲湛藍的天空。
這裡居然有一個通風口!
丙六貨棧的頂部是壓簷結構,所以沒人想到屋頂居然還會有一個通風口‐‐正常來說,只有平頂屋子才有這樣的設計。
這大概是之前的某位使用者偷偷開的口子,沒有在西市署報備。崔器恨恨地罵上一句,吩咐人拿來梯子,然後給手弩裝進了一支拿掉箭頭的弩箭。狂怒並未讓崔器喪失理智,這是最後一個人,務必要留活口,否則整個計劃就完蛋了。
現在貨棧周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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