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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刮到哪裡去了。周盈最初上馬時的熱血全被這身邊呼嘯而過的風給吹涼了,面色微微有些發青,手裡死死地拽著韁繩,好在腦子還算清明。還能記得讓馬轉一轉方向,越來越近地追著馬車。
馬車似乎感應到了有人在後面追。只聽見幾聲鞭子響,眼看不過一臂的距離瞬間又被拉開了不少,還有越來越遠的趨勢,周盈眼見著馬車又要揚長而去了。咬了咬牙,揚起手中鞭子在馬屁股上又是一記。
剛剛有些消停下來的馬被這一記鞭子給抽怒了,也不管背上的人能不能消受住。撒開蹄子一陣風似得就跑到了車前面,虧得周盈反應快抱得緊。不然早被它那一下給摔下去了。
局勢一下子就被扭轉了,先前是她騎馬追著馬車跑,現下竟然變成了馬車追著騎馬的她跑。
周盈吆喝了好幾遍都沒把馬吆喝住,不由有些慌了。
這匹瘋馬,不會只有油門,沒有剎車吧?這要讓它繼續這樣跑下去,別說周文遠,她自己能不能回來都得兩說。
周文遠回不去府中人還會牽腸掛肚,她要是回不去了,五夫人恐怕是要張燈結綵的大肆慶祝了。
不甘心地又試探性地吆喝了兩聲,奈何馬大爺似乎跑爽了,根本就不理會她,周盈騎著它一路走街串巷招搖過市,碰倒小攤嚇哭小孩,招來一片謾罵之聲,馬的速度卻絲毫不減,直到跑出了街巷,馬大爺似乎才覺得累了,慢慢減速停了下來,立在原地不動了。
周盈拖著剩下的半條命從馬背上費力爬下來。
這估計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騎馬。
她長這麼大,不暈船不暈車不暈飛機,被朋友戲稱為“三不女漢子”,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是暈馬的。
剛靠在牆根喘了兩口氣,就聽見一陣轆轆之聲,抬頭望去,那輛早就跑丟了的馬車竟然從巷口緩緩地駛入,停在了與她十數步之遙的地方。
周盈深吸了一口氣,收回撐牆的手往那輛馬車走去,車伕對她禮貌一笑,讓出了車前的位置,自己靜靜立在一邊。
怪異的舉動讓周盈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收住步子停在了距離馬車三步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文遠?”
車簾被從裡面掀開,周文遠的臉從簾後露出來,沒有絲毫驚恐,反而滿面帶笑,似乎是剛剛從有趣的遊戲中回過神來。
“阿姐,這裡有好玩的,你也一起啊!”
周盈鬆了口氣,伸手去拉他,卻怎麼也拉不動,只得放緩語氣哄他:“文遠聽話,別鬧了,咱們還要趕回去呢,不然你娘要責罰你的。”
周文遠“哦”了一聲,忽而面色一變,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推了一把一般,尖叫著就要摔出車外,周盈面色一變想要伸手接住他,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周文遠滿面驚恐,兩隻手本能的往前伸著,周盈看著他的手,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一般,奮力將手往外抽,卻反被那手上的力道鉗住,不容抗拒地被它拽入了車內。
像是突然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極度的光明到極度的黑暗,這馬車中竟然連一絲光亮都沒有,不見五指的黑暗像是黑夜縛住眼睛的手掌,什麼都看不見,唯有鼻翼間的香氣越來越濃郁,如魅如幻,如殺人於無形的刀,一點點地抽乾了她身上的力道。
軟軟倒在柔軟的毛皮之上時,她的感官依舊清晰,身上卻重逾千斤,連動一動手指的力道都沒有。
“公子,這個小孩子怎麼辦?”
一隻手攬在了周盈的腰上,稍稍用力,就輕巧地將她的上半身從地上扶起來,靠在了一個硬物上。
那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膝蓋,它的所有人是一個渾身散發著濃郁的麝香氣息的男子,玉佩,手指,長髮……連噴在她額頭上的溫熱鼻息,似乎也浸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