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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地坐在帳篷旁,盯著地面的黃沙,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時間是靜默的,我從沒有覺得它走得這樣慢過,似乎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四個時辰,我直坐到渾身僵直簡直快要喪失溫度。鎮隸的天空灰濛濛的,壓得很低,看不見雲霓,可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也許已經天亮了,也許都到了中午。軍醫們還是沒有出來,前往離關的軍士也沒有回來。只那軍營正中一縷殘煙直直飄向天空,只那些剩下的軍士自發地布好陣站在這頂帳篷前,嚴陣以待。
我撇撇嘴,吃力地站起來,揉了半晌才讓腿恢復知覺,看了她們一眼才轉身掀開簾子走進帳篷。
那些軍醫其實已經不再忙碌,她們只是擔心會有變數就守在這裡並沒有出去。床上的暗藍胸前卻是一片因沾了血而染上的黑紅。嘴唇上的烏青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雪般的慘白。雙目緊閉,眼角的皺紋竟似乎平緩了不少。
她單薄如紙,觸目驚心。
我走到她的床邊,守在那裡的一名軍醫起身讓開,待我坐下才道:“王爺中毒不深,救治及時暫且無性命之憂。只新傷舊患湊作一處,怕是要生勞損。血氣尚虛,待復原宜靜養,不足一月不可持劍。”
“王爺何時能醒?”我看著皇甫琥依蒼白的臉,語氣沉靜。
“少則半日,多則三日。”那名軍醫平靜地回答。
我點了點頭,為皇甫琥依蓋好被子,喚人送來乾淨衣服,對那些軍醫說道:“眾位辛苦了。煩請留下兩名在這裡看護。”
轉頭繼而對著之前守在帳篷前的兩名女兵道:“胡姐姐,你帶著其他醫師先小憩片刻,趙將軍應快回來了。賀姐姐,勞駕請來郝副將。”
那兩名女兵不說話,卻也沒有閒著,不消片刻帳篷裡就只剩兩名軍醫了。她們面有微疑,對我的身份顯然沒有概念。
她們不問,我也不解釋,只叫來貼身伺候的女兵為皇甫琥依換好衣服,要了水替她擦手。沉默片刻那兩名軍醫是忍不住了,其中一個問道:“蔡某不才,還未請教勇士之名?”
我回頭,起身拱手道:“在下左羽令,九皇子旗下幕僚,幸得王爺垂青,為其收作義女。”
那兩名軍醫明顯震驚了一把,半晌後才有一人問道:“聽聞昨夜並無人察覺到敵方攻來,您是如何知道王爺於前線面敵的?”
因為電視裡都這麼演的啊……不過我不能這麼說……
“昨夜的火著得蹊蹺,於正中燃起,偏偏還是糧草所在,敵方無非是想趁亂做些什麼。我軍內部警戒甚嚴,敵方不可能直接從軍隊正中突圍,所以這場火只是想吸引軍士,糧草卻是其次。在下才拙,看出問題,只當時救主情切,竟忘了告知郝副將。
敵軍所圖應當有二,一為趁亂攻入,一為王爺性命。昨夜我與王爺於前沿對敵,一時察時,發現敵方軍士只有五千人。若求勝,我方尚有精兵三萬可御,她們只可能有來無回,行軍打仗之人莫不有遠謀,敵方將領是愚者不成?由此她們圖的,恐怕就是王爺了。
羽令虛才,今日之害恐有半數於羽令之故,好在王爺性命無憂,否則縱使承受炮烙之刑也難抵羽令之罪萬一。”我沉下聲,一臉悔不當初的悲壯。
那兩名軍醫忙道:“賢人言重了,王爺能歸營全在賢人之功。”
我又不免謙虛一番。
大概一刻鐘的功夫,那位郝副將才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一身赤甲,右頰有一道細細的疤痕,身上有血氣。
“王爺可有醒來?”她的聲音冷冽中透著肅殺,明顯就是常年打仗的老兵氣質。
兩名軍醫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郝副將不作回答,轉頭看向我道:“趙將軍負傷已歸,尚無礙。她讓你過去一趟。”
哦,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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