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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順安讚道,“沒想到這午餐還不錯哩。”
“是哩。”挺舉應道。
“你曉得是啥人做的這樁好事體?”
挺舉搖頭。
“是查老爺子。我打探清爽了,在四明,查老爺子首屈一指,坐的是頭把交椅。”
“我聽說了。”
“那我問你,排在查老爺子身後的又是啥人?”
挺舉搖頭。
“就是那個姓魯的。”
“呵呵呵,”挺舉端起飯碗,將菜夾一些到碗裡,“吃吧。”
“小娘比哩,方才餓極了,到膳食房摸了幾塊菜餅吃,這陣兒倒是不餓了。”
“那我就先吃了呀,”挺舉說著吃起來,吃幾口,放下筷子,“阿弟,你想好哪能辦沒?我們不會是一直留在此地吧?”
“啥人要留此地了?”順安應道,“我又不是死人。”
“你這講講,是何打算?”
“方才有人給我介紹一個生活,我這還沒回復哩。”
“什麼生活?”
“到洋大人家裡當傭人,月薪五塊洋鈿。”
“想去不?”
“不想。”
“為什麼?”
“我打聽了下,洋大人包吃不包住,如果租房住,這點錢就不寬鬆了,如果不租,我就得長期住到此地。這鬼地方實在……”
“哦。”
“再說,”順安遲疑一下,“那生活也……太沒意思了,聽起來光鮮,實則是侍候人,另外,我聽說那家洋大人的脾氣不太好,沒人肯去。”
“阿弟,”挺舉笑笑,“甭多想了,還是跟我去魯家吧。”
“我……”
“阿弟,”挺舉勸道,“我曉得你聰明,眼界高,心勁大,莫說是侍候洋人,即使跟人學生意,也不會滿足於當一輩子徒工。”
“是哩,”順安應道,“在這世上,只有阿哥曉得我。”
“我曉得你,你卻不曉得我。”
“阿哥,你講,我哪兒不曉得你了?”
“就是去魯家的事體。我這告訴你,我去魯家,並不全為償還那筆貸款。我的直覺是,魯老闆身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順安長吸一氣。
“阿弟,”挺舉侃侃言道,“大丈夫立於世,既要天馬行空,又要腳踏實地。行空可以看得遠,踏地可以做事體。你這也看到了,魯老闆在滬經營多年,必定熟悉商情,精通商道,我們跟在他身邊,就如天馬行空啊。”
順安不曾聽過這個道理,完全被吸引住了。
“阿弟,”挺舉接道,“出門在外,我們必須把過去的一切放下,我們也必須放下。科舉之路既然不通,我們既然來到上海灘這個商埠之地,就當入鄉隨俗,踏踏實實學商營商,走經商濟世之路。管子講得好,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實業報國,使民衣食無憂,亦不失我等此生所求啊。”
“阿哥,”順安豁然開朗,兩眼放光,旋即又黯淡下來,“我……不是放不下,是不能去魯家。”
“為什麼呢?”
“因為那個小夜叉!我和她……你曉得的,她一定記恨我。她罵我是小偷,我吐她一身血,算是結下血仇了,我這投奔她家,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呵呵呵,”挺舉笑起來,“阿弟想多了。那辰光場面混亂,小姐哪裡記得清呢?再說,你眼下穿的是長衫,縱使小姐仍舊記著那事體,不也……”
經挺舉這麼一講,順安心裡閃開一道亮縫,不再那麼糾結,悶頭思索起來。過有一時,順安心頭靈光閃過:“阿哥,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講講。”
“阿哥講得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