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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歌自嘲:「別騙我們了。從你在扶疏古國夢中作死開始,我們陪你差點死了,我們就感覺到自己氣息平靜了很多。最近,我們不再折騰你,你力量一點點恢復,並不是我們多麼體諒你,而是我們已經沒有那種力量了。」
無歌說:「姜採,你成功了。」
姜採不說話,默默再飲酒。她胸口悶悶的,沉著中帶點悵然煩躁。
她體內的魔疫們一同開口:「你渡化掉我們了。」
「自和你相識,被迫被你困在體內,我們想殺掉你的同時,也要被迫和你合作,看你都在做些什麼。你用你的行為在渡化我們,感化我們。眼下這最後一戰,我已經預感到我們會徹底消失。」
「姜姑娘,謝謝你陪我們走最後一程。」
姜採淡漠:「這不算什麼,我沒做什麼。」
無歌等魔疫也不辯解。一群惡魔留在一個以身侍魔的至強至善者身邊,他們想同化她,最終卻被她同化。這難說是什麼成就,只是他們也覺得,終於解脫了。
終於可以結束不死的命運,從世間消失了。
無歌:「最後一戰,我們會全力配合你,幫你戰勝那兩位。」
姜採:「多謝。留下你們姓名吧,若我此戰後還能活著,我給你們立個碑吧。」
無歌:「被世間遺棄之人,有何面目立碑?不必了。」
姜採便默然。
她又突然問:「無歌,你想再見如芳一眼嗎?之前……在我的婚宴上,你看到如芳了吧?她現在跟著新的芳來島,也是修士了。」
無歌沉默許久,說:「不必。我又不懂她的感情。」
姜採問:「現在也依然不懂嗎?」
她體內的魔疫不再回答她的問題,漸漸沉寂下去。姜採見他們不肯再交流,便也放棄,仍一個人坐著,一壇接一壇地喝自己的酒。
這個安靜至極的天地間,她身邊的酒罈擺了一壇又一壇。那酒液順著喉嚨滑入體內,燒得骨肉和血液皆沸騰,熱意湧上臉,湧上眼,燻得她眼眶微紅,眼中載著湖水般,波光粼粼。
一個帶著笑的聲音響起:「喲,這是借酒消愁嗎?」
謝春山嫌棄無比地用腳踢了踢她身邊的酒罈子,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空地坐下。他瀟灑無比地要取出好酒好肉來,發現經過三天後,這些都被時空化沒了。
他遺憾地摸摸鼻子,再看姜採一眼。
她還在喝酒,他用扇柄敲一敲她腦袋,佯怒:「怎麼回事?在未來天中說你師兄我『眉目不正,太過風流』,師兄我就不和沒有品位的你計較了。現在回到本我天,你還對師兄愛答不理,反了嗎?」
他快速地湊來,姜採警惕抬起手肘打斷他窺探的目光。
但只這麼短短一瞬,謝春山便看得分明。姑娘眼眶微紅,臉頰染緋,眸心如湖,睫毛上的水霧還沒來得及眨點。
總是好強的姑娘露出脆弱卻倔強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謝春山笑一聲,他仍是瀟灑無謂的,只聲音軟和一些,帶點憐愛:「這是剛剛哭過了?哭什麼呢?哎呀,這可千年難遇,竟被為兄趕上了。來,為兄借你一個懷抱,要不要?」
姜採躲開他戲弄的手,冷冰冰地轉過話頭:「你穿梭三天,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謝春山頓一下,他眉眼間仍是噙著那種無謂的隨意的笑,好像他的所有掙扎和痛苦都不存在一樣。
他總是以滿不在乎的形象來面對所有人:「其實對我來說,也不是特別大的損失,交換出去的,是我本來也沒有多在意的東西。阿採不必為我擔心……」
姜採固執:「那是什麼?」
謝春山見她執著,便猜到她的疑問估計和張也寧有關。他心裡嘆口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