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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望向自己那匹比自己還髒的馬,瞬間做了決定。
“不用,我來撐傘就行了。”尤溫說著,一把就把傘搶了過去。
尤安……
兩人並肩而行,近在咫尺。
尤溫差點淚流滿面。
他回來之前確實有捎信回華山表明自己的歸期就在這兩三日內,但卻完全沒想到徒弟會跑到山下來接他,而現在他渾身都是髒兮兮的,尤安有輕微潔癖症啊,會不會嫌棄師父?
尤溫鬱悶,尤安卻悠閒。
尤溫發現,一進鎮子,走過路過的小鎮居民都一臉笑容的跟他徒弟打招呼,這還不算稀奇,更讓尤溫驚訝的是,尤安這個早發性高冷患者居然還一一回了微笑。
其實,尤安一直也算挺愛笑的,一笑起來似銀月帶輝,叫人移不開目光。
反正,他尤溫就移不開目光。
這就是他辛辛苦苦帶回華山,在揚州天天惦念的徒弟啊。
尤安跟人打完了招呼,又偏頭問他:“師父累了麼?”
看見徒弟怎麼會累?
他終於能夠理解那些過年時不遠萬里擠著火車開著摩托車也要回家看孩子的家長們的心情了。
簡直逆天。
尤溫乾脆的搖頭,又問道:“徒弟你呢?”
“……”尤安半晌無語,眸光裡卻又有了笑意,只是這個笑意很淡,淡的在他精緻的五官上幾乎難辨:“我又沒趕路,怎麼會累?師父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回山上?”
尤溫再次搖頭,他有寶要獻,自然不願意耽誤片刻。
尤安面上一頓:“師父如若心急,那我們快點走吧。”
馬不方便帶回山上,華山子弟在這鎮上便有一個寄馬的地兒,兩人先是到了馬廄,尤安鼻子一皺,留在了門口,尤溫跟那看馬之人嘮叨了好幾句才出來。
尤安撐著傘漫不經心的候著。
尤溫出門一見,趕緊跑到了傘下,一手接過了傘道:“回山?”
尤安嗯了聲。
爬山是難事,更何況是雨天。
只是尤溫畢竟在華山長大,到了山中,心態終於放鬆了不少,不如剛見尤安時那麼緊張,開始說起些兩年來的趣事來。
尤安靜靜聽著,突然抬手把油紙傘扶了扶。
尤溫趕緊道:“反正我都淋溼了,也沒關係,你這白色衣衫,弄髒了可不好。”
尤安聞言不悅,冷哼了聲:“這是你師姐非叫我穿的。”
“……”尤溫好笑,終於又見著徒弟傲嬌的樣子了。
果然無論是一年還是兩年,最終都是本性難移啊。
他心中一動,見尤安額前的頭髮有點遮住了眼睛,便想伸手給尤安的撥一撥,對方卻飛快的避開了他的手,甚至半個身子都躲到了雨裡。
尤溫……
尤安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又故作輕鬆道:“師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亂拍亂摸了。”
智商就沒小孩子過,尤溫抿唇。
尤安見他不說話,心中有些虛,只不過他剛才動作確實是久練而成,早已經不需要思考,等腦袋反應過來是師父時,身體早就做出了反應。
華山之人熱情如火,動不動便要以表善意,他實在不能忍受。
兩人沉默的回到了山中。
山中自然是一番熱熱鬧鬧,尤溫又要拜見掌門、師父等長輩,還要跟師弟們聚首,兩師徒本就有間隙,這下更沒時間機會說上話了。
等到尤溫喝的大醉,已是三更半夜。
扶人回房照顧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尤安身上,左風與他把尤溫丟在了床上,這位小師叔就趕緊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