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囚雪(第2/5 頁)
的光,像冰封潭水中的一汪月亮。
這就是林墨口中難得的情緒,是即將落入陷阱的冬日最後的掙扎。
可這掙扎也不過就是隔著一層脆弱的薄冰,輕輕一捏就碎了,一旦暖流侵襲,這冬天就再也沒有藏身之地。他只能被脅迫著融化,剝開自己,裸露出原本的形狀。
“怎麼不說話?”
裴聽頌看得入迷,這才回神,點了點頭,“是很好,他很適合。”
抬頭再望去,方覺夏已經被裹進大外套,因為工作人員的打趣而安靜地笑著,還伸出手去,摘掉了對面助理頭上的半片殘葉。
裴聽頌無法欺騙自己,將面前的這個人與那些流言聯絡在一起,他的心裡出現另一種聲音。
或許他打心底裡從來沒有相信過那些流言。他只是在為自己疏遠這個人找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正如這個人疏遠自己那樣。
這個聲音對還是錯,他已經無法分辨。他們雙方的偏見與固執已經將這距離拉得太遠。
最後一點天光也消失了。在夕陽縱身跳入雪林,湮沒方覺夏背後的那一刻,林墨用鏡頭將這一幕留下。
“辛苦了。”結束拍攝的方覺夏向工作人員鞠著躬,穿著羽絨服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走到裴聽頌身邊的時候,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裴聽頌竟然覺得心臟有些堵。
“喂,你走那麼快不怕摔啊。”
他說出這麼一句之後,又有點後悔。好像自己主動做了什麼事似的,好像他在心裡把方覺夏扶著摻著,陪著他一路走回車棚一樣。
但對方連頭也沒回,“不快。”
回到工作棚,方覺夏一邊跺腳一邊察看自己拍好的片子。他在雪地裡凍得太久,四肢都麻木了。
裴聽頌看他鼻尖耳朵全都凍得通紅,臉頰也是紅彤彤的,還一直搓著手,就想把之前他給自己的那個暖手寶給他。可他手伸進口袋裡,口袋倒是熱乎乎的,暖手寶已經不熱了。
“這張不錯,這張也是。”林墨意很是滿意,“你的花絮影片都可以剪一個v出來了,意境很好,是我最近拍到的最乾淨的大片。”
方覺夏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謝謝……”
“不用謝我,你很上鏡,基本上沒有廢片,很難得了。而且你氣質很特別,沒做模特還挺可惜。”
方覺夏不善社交,也不喜歡社交,面對這麼多的讚賞他一時間不太清楚應該怎麼應對。他像個機器人一樣搜刮著貧瘠的資料庫,找尋著可以應用的話語。
正糾結著,他的手忽然被拽住。方覺夏下意識側頭,看見裴聽頌站在自己身邊,凍得發僵的手指突然間被溫暖包裹。
是裴聽頌抓住了他的手,塞進了他暖和的外套口袋裡。
“我也覺得,我剛剛還拿手機拍了兩張呢。”裴聽頌自如地插入話題,“這裡的雪景也很美,錦上添花。”說完他看向方覺夏,笑著問,“是吧?”
方覺夏還沒從意外的情緒中抽離,“嗯……”
“你的暖手寶已經冷了。”裴聽頌沒有看他,再次輕聲開口,“退而求其次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
退而求其次。
方覺夏在心裡反覆咀嚼裴聽頌的話。他的思路簡單直白,時常不能在第一時間理解裴聽頌的話,可這並不影響他心緒的混亂,大腦和心跳好像已經各自成立體系,不再耦合相關。
凍僵的手指漸漸找回知覺,熱流從另一隻手中滲透進面板,在毛細血管裡翻湧,流淌到他的指尖。
那是另一個人的體溫。
裴聽頌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閃著寒光的陷阱,他已經習慣去避,所以他每一次都會試著掙脫,儘管每一次都是徒勞。
他正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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