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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溫童剎停半拍,會上趙聿生目光,「去總經辦是很合我意的選擇。」
他仍是沒言聲。
「至於給梁先洲當助理……我沒有把輔助物件看得這麼重,因為,工作和私人感情是可以拎清楚的,不是嗎?」
你應當比我更清醒啊,溫童有難以出口的下文,趙聿生,你怎麼會被這種簡單的辯證題難住呢?
不知怎地,聽清她這一席話,趙聿生心底好一陣浮躁。
是,這麼淺顯易懂的問題,倒叫她反過來說教與他了。人最難得的不是直面感性,而是能在感性和理性之間保持最分明的界限。
分明他過去都能輕易做到的。
「好了,我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了。」趙聿生不去接過話頭,他端坐起身,重新點火打算「休會」。
見證過他一晚上的莫名情緒起伏,溫童曲曲眉,想要問個清楚,就攔住他發動車的手。
二人再度纏上視線,溫童鬥膽問,「我可不可以當成,你如此不高興我給梁先洲當助理,是因為,吃味?」
趙聿生狀似沒聽著,歪了歪頭側耳狀,「吃什麼?」
「那換種問法,」該是暖氣過足,溫童臉頰愈發的燙,「你是不是蠻喜歡我的?」
「……」
他由著引擎嗡嗡地升溫,隨即失笑揶揄,「你還挺自信。」
儘管話並不中聽,溫童堅持打破砂鍋問到底,她要個答案,並非「控制不住對你的感覺」這樣模稜的答案。
她二次逼問,「你不喜歡我嗎?」
趙聿生無言,手在方向盤皮圈上滑動幾番,窸窸窣窣地。
好,溫童也退讓三尺,「你不肯言語答覆我,那就這樣,你如果不喜歡我,那就挑左轉向燈,喜歡就挑……」
沒成想話未完,有人手指在轉向燈開關上扳了一下,再就偏頭,默然不語地望她。
溫童心臟突突地,連忙轉頭瞧向車前方。
眼下,那濛濛斜雨中,右側人行道牙邊,
一束光點正忽滅忽亮。
當然,趙聿生也有未盡的話沒對溫童說,直到那天各回各家前,都三緘其口。
在他這個年紀,喜歡或者說任何建立在衝動之上的情感,都頂難保值了。賞味期限很短,更遑論日後還有那麼多的變數。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除了身份職級上的鴻溝,自然還有溫滬遠。
趙聿生不會把對他的恨轉嫁給溫童,但無論如何,也不會甘願為了同她在一起,就放下前嫌與溫滬遠友好相與。
沒可能,也太作嘔。
沒幾天,趙安明的葬禮如期舉行。棺槨隨土俗停靈小三天,再送殯儀館火化。
訃告邀來死者生前的親友,泱泱一團擠在靈堂裡。滿眼輓聯與悲白底色中,號喪聲太過淒戚。趙聿生卻是始終無顏色,比當年在母親的奠儀上還要不通情。
不通情到,甚至那頭韓媛一眾還在蒲團上跪得癱癱倒,這頭,他戴著墨鏡,就同聿然低聲道:
「資金鍊基本週轉過來了,你就儘快把商標註冊了。有什麼問題找我和老周都可以。」
「我知道呀,那麼急做什麼,戴著孝呢就催催催。」
「不給你緊緊發條,你還成天到晚地磨洋工。註冊是一說,到後面借殼上市才最麻煩。」
「行了祖宗,我會加緊的,」聿然無可奈何貌,想了想,又反問趙聿生,「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收拾鋪蓋走啊?」
不過她門清老二的脾性,隔閡一旦冒了頭,就不可能吞忍下去。
良久,滿堂哀哀痛哭裡,
趙聿生「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歌曲《木蘭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