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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真是假的情緣在記憶中仍然流轉,每一秒鐘都像從神經中剝離一般疼痛不止。他呵呵地低聲笑著,笑自己可憐可恨,被所謂的一見鍾情害得體無完膚,萬劫不復。他的笑容,他的溫存,他的霸道都是假的,就沒有過一點點真!
十七年,顧少白,你枉活了!
一滴血自唇邊墜落,落地成花。放下了所有的執念,放下了所有的痴纏,面上淚痕尤在,心中已荒蕪一片。十七年漫長歲月,等來了隻影轉身無牽絆。
少白第三次幽幽醒轉,發現執刑人已退開。青白滿臉是淚地扶著他,他聲如蚊蚋喃喃地問,&ldo;二哥,打完了麼?&rdo;青白哽咽著點了點頭。
少白掙扎著跪起來,以頭觸地重重磕了三下,抬起頭來額頭紅腫一片,更襯得膚色蒼白如紙,&ldo;少白不孝,叩謝父親大人養育之恩父親,珍重!&rdo;
又環顧四周以頭觸地,鏗然有聲,&ldo;各位叔伯兄弟,少白累及顧府背上惡名,萬死難辭其咎,少白就此拜別!&rdo;
堂上鴉雀無聲,顧鈞宣沉默著點點頭,兩行眼淚從緊閉的雙眼中緩緩流下。
在顧青白的攙扶下少白顫顫微微地站起來,渾身白衣被鮮血浸染,衣白血紅甚是刺目。他眼前一陣暈眩,扶著青白的手靜靜地站立,等著暈眩過去,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他的手,淺淺一笑,&ldo;二哥,少白走了,保重!
腳步虛浮,踉踉蹌蹌下堂而去。
這笑容像根針,直直刺在顧青白心尖上最軟的地方。
顧青白追了兩步又停下,緊咬著唇,淚眼模糊中看著一團紅白交織的背影漸行漸遠,終於不見了。
少白跌跌撞撞地下了臺階,朱紅色的顧府大門在身後緩緩闔上,發出轟然一聲響。
幾片金黃的銀杏葉片被風捲起又輕輕落下,他抬起頭眯了眼睛去看太陽,午後的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傾瀉而下,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照在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反而有種沁入骨髓的冰涼。
秋意愈發濃了,已是萬物蕭瑟的季節。
一陣秋風乍起,少白勉力挪動腳步走至銀杏樹下,雙腿再也無力支撐身體,背靠著樹幹滑坐下來,眼前一陣陣發黑,雙目焦距混亂,漸漸不能視物,乾脆閉上眼睛,耳邊靜悄悄地只有風掠過銀杏樹梢的嘩嘩聲,心中一片寧靜,彷彿一切都隨風而去
第8章 與君決絕
慕清灃下了朝接到周平的信兒,馬不停蹄地直奔當初以周灃的名義買下的宅院。
輕羅紗縵的雕花大床上,顧少白安靜地睡著,面容平靜,眉目舒展,瑩潤潔白的臉上泛著可怖的青紫紅痕,額頭一片紅腫。
&ldo;他怎麼樣了?&rdo;慕清灃未及脫下朝服,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站在床前的周平。
&ldo;顧少爺他,他&rdo;周平聲音哽咽著。慕清灃看到床邊小几上扔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血衣,大吃一驚,&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周平流下混濁的眼淚,&ldo;派去守著顧府的人說,顧少爺受了家法五十鞭,被從族譜除名,趕出了顧府&rdo;,他用衣袖揩了揩眼淚,頭一次悲憤交加地望著慕清灃,&ldo;王爺,這,就是您想要的麼?&rdo;說罷,轉身出了臥房。
慕清灃呆呆地站著,五味雜陳,有酸有苦,唯獨沒有大仇得報的歡喜。
半晌,他輕輕地坐在床沿。顧少白的一隻手輕飄飄地擱在錦被上,修長的手蒼白乾淨,指甲透明得一點血色也沒有。他把這隻手裹進掌心,才發現沁人的冰涼。床上的少白掙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翻身,但體虛力竭,還是放棄了,面上也不再是一片平靜,眉心聳了聳,籠罩了一層微微的愁苦,可能在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