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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打罰都是平常。父子間不像是親人,倒像對頭。
兩個兒子起了身低著頭站在一邊,大老爺啜了一口茶,問道:“今兒幾時散的學,先生講了什麼?”
“回父親的話,”承業回道:“慮著府試院試的時間近了,傅先生上課的時間就比以往長了些,最近幾日都是上午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今兒兒子們各寫一篇文章,傅先生改了我們的文章,又講了半個時辰的《論語》,時辰到了才散學的。”
大老爺見他應對得體,雖然年方十五,卻已長了一身好皮囊,有幾分風流倜儻的意思,很像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就有幾分滿意。他對這個兒子還是有幾分偏愛的,再看看一旁的承宗,雖然沉默寡言,但卻處處透著一股老成沉穩,年紀比承業要小著好幾歲,但是那種沉凝的氣度竟比哥哥還要強上幾分,不由更是高興。
就教訓起了兒子:“你們都是我楊家的子孫。我們楊家沒有別的,靠的就是讀書養氣,在學問上頭下功夫。老太爺在你們這麼大的時候,舉人都已經考出來了,再看看你們,吃飯穿衣多少丫頭婆子伺候著?這一次不說別的,都把童子試給我過了。尤其是業兒,你已經十五歲了,若是再沒有個秀才的功名,楊家沒有你這樣不肖的子孫!”
“兒子省得了!”兩個人連忙躬身答應。
“難得有點時間,我要好好考校一下你們的功課。”想了想,沒有拿剛剛講過的《論語》,卻隨手抽出一本《中庸》來,指著承宗道:“宗兒先來。”接著就考校起他們的功課來。
承宗不慌不忙,顯得胸有成竹,先按要求背誦了一段書中內容,又講解了一番經義,大老爺雖沒說什麼,臉上的神色卻越見緩和。
問完了承宗,大老爺還是很滿意的。轉頭又問承業。承業這時卻手心裡冒汗了。這些日子,嫡母那邊送來四五個的女孩子,長得都很水靈。他最是憐香惜玉的性子,其中又有一個叫黃鶯的,不但長得嫋嫋婷婷,還頗有幾分才情,勾著他不是吟詩就是作畫,便是先生講學的時候,都是心猿意馬的,散了學哪裡有時間溫書?
在外頭,小廝們又攛掇著他認識了幾個京城裡的浮浪子弟,見他是首輔府的公子,哪個不緊著巴結,這些人裡頭什麼歪瓜裂棗沒有,在他們的引誘下,整日裡呼朋引伴,下館子開詩會,雖還不至於眠花宿柳,卻把課業荒廢了不少。
如今老頭子問起他的功課,他便有些期期艾艾的。一段《中庸》背得磕磕巴巴。經義也解釋得驢唇不對馬嘴。
大老爺越聽越生氣,狠狠一拍桌子:“你這個孽障,怎麼你的功課不進反退,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成?”
承業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父親息怒,兒子愚鈍,惹您生氣了。回去兒子一定頭懸梁錐刺股,努力上進,再不敢惹父親生氣了。”承宗見哥哥跪了,自己站著不好,便也在他的旁邊跪下了。
承業不說還好,越說大老爺越生氣,一個茶杯就扔在了他的腳邊,“啪嚓”一聲摔個粉碎,連茶帶水濺了承業滿褲子都是。“你以為你的那些腌臢事我不知道!我是看你年紀已經這麼大了,給你留著體面!不知道自省自警,小小年紀就知道拈花惹草,你看看你腰裡帶的那是什麼東西,一個荷包用嫩紅色的,你是個女人麼?”
一陣臭罵,承業唯唯應著,一句話不敢回。大老爺罵了一陣,最後吩咐:“你現在就給我出去,跪在你自己的院子裡背一個時辰的書。到童子試之前,除了家學裡讀書,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自己院子裡讀書,若敢踏出院門一步,我打折了你的狗腿!滾!”
打發了兒子們出去,又將平日裡服侍承業的幾個小廝叫進來盤問一番,小廝們戰戰兢兢的,只說二少爺循規蹈矩,偶爾出府也是以文會友,並無旁的。大老爺見問不出什麼,只好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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