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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紅中。秋水心術就沒正過。”
“七筒。老流氓孔建國早講過,秋水的心術正不了。”
“吃,六筒。你們有完沒完?”
“三萬。給你吃,你還抱怨。”
那三個傢伙都帶了姑娘去,坐在他們後面用胸脯輕輕偎著他們。也怪了,販內衣的一上聽,喊一聲:“我要自提了。”摸牌前手先狠狠地捏搓一下偎在他身後的姑娘的手,一抓準是想要的牌。
“不行了,大赤包不過連了十二把莊,這都連了六把了。姑奶奶幫兄弟個忙,姑奶奶的手太壯了,拿著錢,去買箱啤酒,離開你那個奶罩販子哥哥一陣子,多謝多謝。你要是老讓他這麼先摸你的手,接著就摸和牌的張兒,我們只好假裝上廁所摸自己去了……”
北京白牌啤酒買來,一人一瓶,對著嘴喝。原來輸的兩個人漸漸緩上來,我還是輸著。
“秋水,最近是不是情場太得意了?否則賭場上怎麼會這個樣子。怎麼樣,抱上去感覺好不好?有沒有搞定?有沒有一針見血?”
“你們算了吧,我連手都還沒碰過呢。你們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我,這麼大了,除了自提還是個童男子呢。”
“永遠是Chu女。和她們一樣。”內衣販子指了指看牌的三個女的。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一起把你變成Chu女,永遠的Chu女。”三個女的和著聲,惡狠狠地說。
三瓶啤酒下肚,我覺得稍稍有點暈。另外三個人還在“兇殺Se情”地胡說八道著。或許自己真是不行了,連“酒色”都不行了,還有什麼行的呀?真是對不住老流氓孔建國的教誨。
回家的時候,肚子裡已經灌了六瓶啤酒了,感覺頭比平時大了很多。
人的脊柱裡有盞燈,一杯“二鍋頭”沿著脊背下去到脊柱的一半,那是人的真魂兒所在的地方,一團火焰就燃燒起來了。啤酒要柔的多,要幾瓶,時間要更長,燈也點不了太亮,飄搖著,就像一盞破油燈。油燈裡的世界與白天裡的不一樣,與無光的黑夜裡的也不一樣。世界更加真實而美麗。
天已經有點發白,月亮彷彿一塊被啃了一大口的燒餅,剩在樹梢。
“大概快早上五點了吧。”天是有點亮了,我從樓下依稀望見朱裳家的陽臺上白地粉花的內褲飄搖。
“我沒怕過什麼人,也沒信過什麼。但我相信我將來會富,會成為一個有錢人。是不是
男人就不該真的愛上什麼人?就該摟完抱完心裡什麼也不剩?這樣才能睡得著,吃得香,說起話來才能不顧忌,幹起事來才能特玩命,才特別特別地像個好男人?這樣,對,這樣,就有許多女孩來喜歡你,然後你摟完抱完心裡什麼也不剩。難道喜歡就是因為你不能放開了去喜歡?真他媽的見鬼了,見大頭鬼了。可是不是真的愛上什麼人不由你定,你媽的,那到底誰定呢?到底誰管?憑什麼呀?憑什麼要喜歡你?憑什麼?憑什麼?”我想大聲喊,喊醒所有的人,包括這個樓上的,父母單位的,包括學校的同學、老師,包括老流氓孔建國朱裳媽媽的老相好,喊醒所有睡著了的人,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在鬼哭狼嚎,自己在鬼哭狼嚎地喜歡著一個姑娘。
為什麼現在不是一千年前?作屠夫的如果胳膊粗,可以像樊噲一樣揮舞著殺豬刀去取人首級。即使現在是一百年前,也能把朱裳搶上山去。過去好啊,鬥毆和強Jian一樣,都是生存手段,現在都要受法律制裁。
現在是現在,街上有“面的”,路燈會定時熄滅定時亮起。現在能幹什麼呢?
“我這回真的信了,我信了還不行嗎?”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突然變小,變得輕柔:“如果這輩子我能娶到朱裳,就讓她屋子裡的燈亮了吧!亮了我就信了。”
“讓燈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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