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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謹慎,卻十分快速地行動——至少在他目前的情形來說,已是夠快的了。
不錯,土質的確很鬆軟,即使他如今這般孱弱無力,也仍然能夠並不太辛苦的便以鋼棒子與雙手挖出一道洩糟,一條深溝,一個窄穴……他是順著岩石的底部往裡挖,那個窄穴挖成後,便在岩石的下面,長條形的山石伸遮出去,像屏障,也像——棺材的蓋子。
敖楚戈也管不得像啥玩意了,他掙扎著四邊摸索,這一挑揀試探,終於,被他找到一根好似蘆管般中空的乾草莖;湊在口裡,他吸了幾次,不太通暢,但好歹可以進氣;於是,他非常非常小心地移動著身體,費了很大的力氣,總算把他自己塞入了山石的下面——那個窄穴裡。他並沒有忘記,仔細將他方才伏臥過的草叢弄平整自然,過後,他又抓起幾把泥土,薄薄的往草叢中灑落——如果草梗上沾有血跡,被泥沙一黏一蓋,就不易看出,至少,顏色也就改變了。
弄妥了這些,他再盡力往窄穴裡縮身子,忍著混身的痛苦,他把自己捲曲在裡面——更像是折在裡面,然後,他開始將方才挖出的泥土往自己身上堆掩過來,一次又一次,他努力做得不留痕遺蹟,直到泥土蓋上他的臉,他屏住氣息,只以嘴裡那根通往泥土外的中空乾草莖呼吸,草莖也只露出一點頭在外面。
像是他把自己活埋了,他覺得身上很沉重,很窒悶,很陰寒,除了心在跳,意識清醒之外,他不知道一個人真被埋下土裡時是不是便和他現在一樣?如今,他無事可做,除了等待,便只有祈禱了。
而敖楚戈到現在方才想起,他竟然從不知如何來“祈禱”。
由於他是閉著眼的,觸覺上便是一片黑暗,不但眼前黑暗,甚至連腦子裡也逐漸變得混油暈沉了……他嘴唇含著那根中空的草莖,徐徐地吸氣,又徐徐地呼氣,他保持著肺活的平穩,不使草莖有絲毫顫動的現象。
一切都是暈暗的,他看不見,也聽不見,恍惚裡,他的思想也停頓,偶而,他懷疑他自己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時間在流逝,在過去,感覺上,好像很緩慢,也好像很快速;他把握不住他自己業已躺了多久?他有時暈迷一陣,有時又清醒過來,因此他不知在他暈迷當中捱過了多長的辰光?就在他清醒之際,對於時間的反應,也竟是那樣的麻木了。
不論如何,敖楚戈知道,等得久一點總是好的,而越是久無動靜,越表示他生還的比率會增加——他明白,只要對方一旦發現他的秘密,便將毫不考慮的把他從自制的“墓穴”裡拖出來!
方才的過去,並沒人將他拖出去,現在,也沒有,問題是——能否捱過那不知仍有多麼長久的未來?他真和一具死屍似地卷伏在泥土掩蓋的窄穴中,陰冷的感覺越來越重了,一陣陣的冰寒直沁入他的骨縫子裡,更有些什麼蟲蛾之類的玩意在他身上和臉上蠕動著,他卻毫不動彈,是不敢動彈,也是麻木了。
敖楚戈雖然一向不喜歡“死亡”,但卻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的不喜歡法,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被埋在此般的環境中,又如何能夠“安息”?這樣無邊的黑暗,沉沉的幽冷,濃濃的潮溼,.重重的壓力,再加上蟲蛾的侵攏,就算埋下的確是個死人吧,這個死人伯也忍受不了……但是,現在他卻必須比個“死人”更有耐性地忍耐著這樣的折磨,他明白——如果他還想從這窄穴裡出去再做個活人的話!
等待,等待,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不知捱了多久。
敖楚戈醒著在等,暈沉著在等,週而復始,一直往下挺著,往下撐著,他不希望功虧一簣。
在那樣的煎熬裡,他直到再也不能等了——幾乎就在他真正要變成一具屍體之前,他猛力咬牙,不僱一切地掙扎著以他僅有的一點活力奮身推開軀體上掩蓋的泥土,喘息吁吁,連爬帶滾的從窄穴中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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