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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了頭,勇敢地迎視他的眸子,淡淡月華點在她漾水的眼瞳,星星點點,溫柔而堅定:“匡義,煙洛當你是朋友,盼你安好幸福。但請你諒解,我無法與你傾心相愛,更加不可能放任自己隨你遠走天涯。這對你不公平,對我也是一樣!你若執意任性不肯回去,煙洛只好放棄逃離,寧可回去作當今皇上的嬪妃,也絕不敢拖累你們一家!”
趙匡義大驚,步履頹然的一退,重重的跌靠住車壁,秀長的眉眼吃力的瞪著,似個受傷的野獸,咻咻的喘氣:“你威脅我!”
“煙洛並非威脅,句句從由心聲!”
“我硬搶了你去,你能如何?”
煙洛知道這番對峙無法避免,只能鼓足了力氣繼續直視著他,眼珠兒烏烏幽幽,卻沒有含了半絲男女情愛:“你若搶了我去,我身邊這群人,自然奈何不了你。但是隻要我沒死,走著爬著,一找到機會,必定竭力重返這東京!”
趙匡義似被人一錘砸進胸口,一時心疼得無處發洩,喉中腥氣上湧,拼命忍住,忍得額角一層冷汗。啞聲笑道:“好!好!好!你夠狠,我夠笨……如此,你就試試,是你跑得快,還是我抓得緊!”聲如夜梟,狠戾無比。
煙洛怔住,對他,自己真是沒心沒肺得徹底。他要怨她,她也無話可說。只是這一次,絕對不能遂了他的心願,卻也指望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不得不傷他,真的希望是最後一次……
緩緩抬手,自慵束的發中微微一抽,一頭修長的烏絲水般自由的瀉落。纖細的手上,便添了一支白玉簪子:通體的光潤潔白,一朵精緻的蘭花盈盈含笑,在夜裡肆意的綻放,一霎那連帶車裡的空氣,彷彿也染上了一線似有若無的幽芳。那是他執意相陪的那段日子,一天彆扭的硬塞到自己手中的。他說那是母親不愛的簪子,所以才讓她撿個現成便宜。自己彼時與他難得朋友般輕鬆相對,不好做作的拒絕,收了下來,也極是喜歡。記得當日他轉了頭去偷樂著;春日明媚的陽光,晶晶亮亮的跳躍在他的眼底;化作了無數美麗的碎星。然而如今,自己卻只能殘忍的撿了他如此開心的一件回憶;狠狠捅他一刀,也許才能迫他氣極而去。
清清的聲調壓下了隱約的顫抖,只帶出了決絕:“請你回去吧!我說過了,絕不會跟你走。這支簪子煙洛本想留著作個紀念,現在一併都還了給你,更加合宜!”
因為腳傷不便移動,煙洛只能靜靜坐著。對面的少年果然恨極了,眼裡頃刻間填滿了暴虐之氣;卻沒有撲過來撕碎她,漸漸的;卻沉澱了出一道道縱橫的悲傷;雙手痙攣的撐著車壁,死命頂住,俊美的容顏一直一直蒼白下去。他儘量想要平穩的伸出手來,卻是力不從心,驟然狼狽的一把奪過白玉簪子,下了最大的氣力往地下一擲。煙洛攔不住他,眼睜睜瞅著簪子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光,飛速躍下,卻因為車裡空間窄小,砸到了自己這邊新鋪的被上。玉簪悶響一聲,微微彈了兩圈,卻是奇蹟般的完好無損,躺在斑駁了月光的錦被上,兀自幽幽的發亮。
兩人俱是一呆,趙匡義回過神來,劈手就來奪,被煙洛先拾了起來,一把攥在手中。懇求道:“匡義,求你別這樣子!我們一度還能算是朋友吧,為何一定要鬧到撕皮見骨,以後無法相見的地步?”
趙匡義抬頭盯牢她:“你以為,我們能做朋友?你以為;你這番走了,我們還有相見之期?”語氣兇狠刻骨,卻叫聽到的人;只感覺出蔓延而上的無限深沉的痛楚。
煙洛苦笑:“沒有我,你正好發奮向上!找個愛你的女子好好珍惜愛護,不是會幸福許多?”
“你……”趙匡義睚眥欲裂,被頂得無話可說。停了好半晌,臉色與唇色已如紙一般叫人不忍的煞白,滿腔的恨意卻被顫抖的聲音攪得支離破碎:“好,一切如你所願!蘇煙洛你記著,總有一日,你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