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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事!真的!東京對你乃是非之地,你不便久留!”煙洛開始著急。
政治畢竟是政治,如果叫趙大哥知曉南唐的太子秘密潛進了東京,無論鍾隱如何解釋,都很難不與宋廷產生芥蒂。她還尚在煩惱該如何為他解開生死之結,絕不可因為自己為他種下禍根。一面說著,一面剜了眼夜橪,指望他贊同自己的意見。
夜橪卻只是環手一靠,甩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風,“他什麼性子,你不比我清楚?”鍾隱著緊洛洛,卻從不表達,他全收在心裡。而洛洛對鍾隱的維護周全,有時真讓他有分酸溜溜的。不過還好,至少洛洛願意同生共死的人,世上就他一個而已。心情自然好了,他揚起唇角,衝鍾隱點點頭,懶散尋門退了出去:“別太久,你們談談!老頭子,讓他們敘敘舊!”鍾隱要給洛洛的驚喜,他不會打攪湊趣,順便帶走咎方之,是還有事相尋。子槐稍事猶豫,跟著魚貫而出,路過煙洛時使了個眼色,差點把煙洛砸趴下——子槐的眼色實在笨重得厲害,難不成又想她對他家殿下來個衝鋒陷陣什麼的?
稍錯愕間,禪房便空寂下來。煙洛握了握拳,轉過來預備先說服鍾隱。還未開口,就見鍾隱已溫然閒坐,白袍繡著銀紋,在晨光間墜斂著尊貴斯文。他優雅的持了青花茶盞,從容不迫:“清,先坐下歇歇,我們好久沒有一同品茶聽風了!”
此刻並非品茶的時機,亦無聽風的心境,煙洛直直立了片刻,卻瞥見鍾隱輕瀾的眼波。遲疑,終於提步過去坐了——鍾隱向來細緻謹慎,這次為她擔了多大風險,他自心中有數,她豈不懂計較?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史上鍾隱至少還能作十來年皇帝,她暫且不要一驚一乍杞人憂天吧。
端了杯,未曾飲,關切倒是源源無絕:“鍾隱,金陵那邊一切可好?閒芳軒好麼?那群丫頭還好麼?竹子好麼?太子妃的曲子編完了麼?周薇長高了麼?你們……”
鍾隱笑了,唇線彎成優美的弧:“慢慢來,彆著急。大家都很好。閒芳軒生意不錯,芙蓉她們計劃明年購回茶莊的另一半,眾人都平安,就是都很惦著你!娥皇仍在致力編篡《霓裳羽衣曲》,女英麼,如果讓她曉得我這次是來探你,不帶上她,是必脫不了身的。她不僅長高了,而且刁鑽古怪,和你倒是越來越像!”
最後那句幾絲寵膩的抱怨,令煙洛微汗。掩飾的慢飲,入口淡淡的參味,在舌尖遊弋著微苦回甘。她瞧了眼杯中,卻淺淺顰眉:“鍾隱,最近身體不好麼?”這不是參茶,而是三七花。醫書記載,三七清涼溫補,補血極佳,俗稱“金不換”,只產自偏冷的雲南高山。鍾隱的體質一直不夠強壯,一部分是先天,另一部分是由於用心太過的緣故。這麼一打量,鍾隱的臉色,似乎的確有些蒼白。
鍾隱只是微微搖頭,“別擔心,我沒事,咎先生要我常飲養身罷了!”飲了一口茶,轉了他專注的話題:“清,日後,你可有何打算?”
要曉得她欲如何,他才可以設法相助。
煙洛猝不提防,被問得一愣。忽然記起了那夜的屈辱情動,烏珠頃刻一暗,咬唇垂首,髮絲無力的滑落。她錯了麼?無塵,乾淨,純潔,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是如此要求自己的妻子吧。與趙光義的這段差錯,她不想欺騙隱瞞,卻該如何啟齒?夜橪,會否因此而……
“清?”他不安,自側面望將過去。煙洛的睫低垂容長,將光梭成剔透的影,於清亮的眸底疊疊重茵,暗影紛紛。
鍾隱不禁嘆息。她與皇家趙氏弟兄,似乎糾葛甚深;夜兄不插手,彷彿自有因由。然伴君如伴虎,她一個弱女子身處深宮,再如何靈巧,周旋應對豈能輕鬆?她,終究是受了委屈了?斂眉沉吟片刻,勸道:“不想說,就無須講。不過清兒,那日在石洞的話,你記得幾分?”
煙洛一怔。他曾說,想不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