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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絲緞一樣的墨髮自肩頭流瀉下來,撫過她的臉頰,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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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回過神,趕忙移開視線,窘迫的紅了臉,“還、還好。”
餘光看到他點了下頭,然後站起身。
她這才發現他是這般高。傾長的身影配上他勁瘦的體格,有些單薄,好似下一瞬便會輕飄飄地隨風而去。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她來不及看清,心中便沒來由的恐慌,手在這恐慌地支配下,先於大腦,抓住了他雪白的袍腳。
然後,她看到一雙繡有精緻祥雲紋的男靴。
是他,今早同白驢一起出現的那個男人。
是了,白驢在這裡,他當然也在這裡。
他是白驢的新主人嘛!
想到這兒,心裡突然酸酸的不是滋味,有種被拋棄的委屈。
“怎麼了?”他復又蹲下身,聲音依舊是溫溫潤潤的沒有情緒起伏。
傾城慌忙把手收回來,咬著唇搖搖頭。
這時,肩膀處一陣粗糙的溼熱,是白驢舔了她一下。
她本能一縮肩膀,然後看到……“呀!”她竟然衣衫襤褸、衣不蔽體!
緊接著,一件帶著淡淡檀香的白袍兜頭罩了下來,在衣袂翻飛間,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看著她的眼半斂,墨一樣的眼眸平靜沒有情緒。
他說,他叫百里,是個四海雲遊的修真人。金兵攻燕那天,他從燕都郊外救下了被金兵追捕的白驢,從此,白驢認他做主,隨他天南海北。
他還說,前幾日他經過邊鎮外的那片胡楊林時,見到昏迷的她,便順手救了回來……還說她重傷未愈,又過度勞累,導致氣血淤積,引發了熱症,適度休息和靜養,不日便可痊癒。
傾城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相信了他。
現在的她認為,相信一個人,比懷疑一個人要來的容易,她犯不著為此勞心勞神。再說,相信百里,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但,她卻不知,這是他第一次騙她,而這,只是個開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每一個謊言都需要之後的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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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他們正住在位於邊鎮外三十五里處的鳴沙山上。
鳴沙山位於大燕擎蒼山西北支脈最邊緣,此山一面古木參天,一面沙石漫山,因北面沙石山夜風泣鳴而得名。
鳴沙山又稱仙佛檻,聽說,是每一個欲往西方極樂世界的修佛、修真之人的必經之地,寓意為仙佛世界的第一道門檻。
既成為門檻,也定不是那麼容易翻越的。
一山兩面,困難重重,自古以來有多少修行之人敗在這仙佛第一檻前?更有甚者,為了能在以後途中適應環境而特意在這裡生活幾載作為修煉的。也因此,這鳴沙山上有多處石頭壘造的小屋,都是先人遺留下的古蹟。
傾城他們就住在這其中一座小屋中。此屋位於鳴沙山山南半腰,周圍古木環繞,長青植被繁茂,除卻風大寒冷,倒也不失一處幽居。
當然除了風大寒冷,還有讓傾城最最難以接受的一點,那便是──夥食!
百里不是彌生、嗔痴那樣的酒肉和尚,他一天三頓皆是素,白驢就更不用說了,你見過一頭吃肉的驢嗎?
沒有吧?!
所以,所謂客隨主便,這主還是救了自己的主,即便對那些山菜野根倒進了胃口,傾城為了不失禮、不送命,也得咬牙吃下去。
一頓兩頓還好,可這四五天下來,即便這裡沒有鏡子,傾城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面有菜色”了。
這日,傾城趁百里在屋中打坐修行的空當偷偷溜了出來,尋思著在山野裡打